楚秦瑟抽噎了几下，拼命让自己止住泪，然后抬起脸，一双湿润杏眸瞧着周引弦，表情异常认真，语气委屈又疏远，“学姐。”

这声学姐叫得周引弦的心抽痛。

楚秦瑟与她疏远了。

她承受不住这个现实。

“我不是跟姐姐闹脾气，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资格被姐姐保护......我又不是姐姐什么人。”

楚秦瑟说得很对。两人走到此刻这地步，不正是周引弦想要的结果？只要就此分开，楚秦瑟的人生再不会被她打扰。难过也就是几天的事，过阵子就好了。过阵子，楚秦瑟就会忘记这段荒谬的经历，会忘记周引弦。也许楚秦瑟会恨她吧，没关系的，只要她能重新做回那个无忧无虑活泼可爱的楚秦瑟就好啊。

“姐姐，让我自己回去吧。”

周引弦没有说话，楚秦瑟停顿了两秒钟，然后转身离开，不是闹脾气，而是离开。楚秦瑟才迈开脚步，周引弦就伸手抓住人家手腕。

第一次牵人家的手，周引弦的手颤抖着、犹豫着，然后紧紧地攥住，唯恐她逃走。

周引弦低着头，不敢看她。楚秦瑟转过脸，姐姐低着头，清冷漂亮的脸浸在秋天月色里，一半阴沉，一半难过。

姐姐在担心她。楚秦瑟柔声解释说：“姐姐......我不是在闹脾气，我只是想自己回去。”

“我知道，我送你回学校。”

楚秦瑟摇了摇头，说：“我不用姐姐送。”周引弦解释说：“你一个人回学校不安全，天太晚了。”楚秦瑟又是轻轻摇摇头，声音飘渺疏离，“我怎么回学校跟学姐没关系。”

听她这么说，周引弦烦躁的情绪一下子翻涌上来。楚秦瑟她怎么闹都可以，就是不准许拿自己的安全来开玩笑。

“楚秦瑟，说了，我先送你回学校。”

楚秦瑟沉默地瞧着周引弦，几秒后，问：“学姐是我什么人，我有什么资格被学姐关心。”

楚秦瑟瞧着周引弦的眼睛，仿佛在等她的答案。楚秦瑟等不到，周引弦保持沉默不语。

楚秦瑟松开姐姐的手，转身离开前深深地瞧了姐姐一眼。

周引弦手上落空。手，孤单地垂在腿边。

楚秦瑟沿着人行道往前走，周引弦在后面跟前。

“学姐，你别管我了，我自己能回去。”

往前走，走过这段路，就是大学城，只要走出这段路，就相对安全了。她想一个人走，周引弦就在后面默默保护着。

好不容易狠下心来不再打扰姐姐，姐姐现在这个样子，让楚秦瑟好为难啊。不行，不能再麻烦姐姐了。就在楚秦瑟感到为难的时候，一辆计程车从她们眼前经过，司机可能以为她们打不到车，刻意放慢车速。

这计程车对于楚秦瑟来说简直就是救星！楚秦瑟跟司机招了招手，司机登时就停车了。

姐姐送她，不就是她一个人走路不安全？现在有计程车，就不用姐姐陪着了。

楚秦瑟快步跑向计程车......

嗯？走不动。手腕被人给狠狠攥住。楚秦瑟扭头，姐姐沉着脸，冷冷说道：“不许坐车。”

楚秦瑟说：“坐车。”

周引弦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回走。

“姐姐，你松开我，好不容易遇到一辆车。”

姐姐好可怕，一句话不说，有力的手，牢牢攥住她手腕，生生拽住她走。

司机抱怨了句，“神经病，以为我想载你们，看你们两个女生可怜，我才停车的。”然后开车扬长而去。

楚秦瑟不舍地瞧着计程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姐姐，你做什么？！”

面对楚秦瑟的指责，周引弦冷着脸，心甘情愿听着，恨不得，叫她多骂自己几句才是。

“我不用姐姐关心，我自己也可以，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去。”

以为坐计程车是多么安全的一件事？现在是晚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网络的社会新闻还少吗？

周引弦不语。

楚秦瑟想挣脱开周引弦的手，瞬间被对方牢牢攥住，“学姐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做什么？”楚秦瑟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会儿心情特别糟糕，忍不住想要跟姐姐闹别扭。

不停地挣扎，力道根本比不上周引弦的，

“松开我......松开呀！”

良久后，周引弦沉沉地开口：“讨厌，对吗？”

讨厌？楚秦瑟不明白周引弦在说什么。

“讨厌我，对不对？”

不讨厌，楚秦瑟在心里说，只是太难过了。

趁周引弦分神的瞬间，楚秦瑟挣脱开姐姐的手，拼命往前走，想要逃避这一切。

周引弦此刻心里特别烦躁，瞧着她跟自己疏离，直面她不再理自己这件事，周引弦感到害怕。

周引弦追上去，狠狠攥住她的手腕，一手攥住手腕，一手攥住肩膀。挣扎，拉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