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她祸国殃民(37)

作者:月照华堂 阅读记录

“对不起……”苏祎低声道,“我那个时候,以为你在和苏完做戏,还去笑话过你。”

但乐蕴自然什么都听不到。

她起初还能有些精神,但很快烧得越来越厉害,郎中被砸昏了,后来又被苏祎泼醒去熬药,药喂不进去,时常需要再熬新的,整个别院都是一股药气。

夜半的时候,也不知是药发作了,还是乐蕴一到晚上精神就好,竟真的有了点意识,迷迷糊糊地叫人,苏祎听了半天,原来是在叫皇上。

她苦笑道:“不是皇上,是我。”

乐蕴也不知听懂了没有,果然不叫皇上了,开始叫阿棠。

阿棠是谁,苏祎不知道。

她想,大约是乐蕴的亲人或是旧人,反正总不是她。

“怎么总在叫旁人啊。”苏祎摇了摇她,“叫一声岚岫,叫一叫,阿蕴。”

结果乐蕴窝在她怀里,连唇也不动了。

那一晚上,苏祎把乐蕴放在怀里,就那么靠着墙睡了一夜,乐蕴一有动静她就醒。

她合着眼,睡也不敢睡,就迷迷糊糊的想事情,想到哪就和乐蕴咕哝两句,讲到后来困得实在不行了,闭上眼梦里都是那些事。

那些她记忆里的乐蕴。

苏祎喜欢乐蕴的时候并不比苏完晚。

要说,大约还要早过苏祎。

只是谁都不记得了。

月满花浓的时节,贺宝领了个人进来,照例过中秋,府上是不能放人的,但贺宝说那人是为公事来的,催得急,不好不让人进来。

苏祎那个时候心情好,也就让人进来了,不进来倒还好,这一进来便要了命。

那时的乐蕴还套着青色官服,是个末流的小官,但青色一向都衬肤色,当然朱色紫色也是一样,但苏祎都觉得不如那时候的青衫。

乐蕴乍进了这样的府邸,人也拘谨,一看就是被人打压欺负了,派了个不讨好的差事来。苏祎坐在花架前喝着酒,酒香缭绕着,愈发醉人了。

她也不记得乐蕴说了什么,客套话一堆,目的就是要个人到御史台问话,那人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只是碍着是府上的人,没人敢得罪苏祎,自然也没人敢上门,所以才派给了乐蕴。

苏祎瞧她说话时眼也不敢抬,站在花灯底下,皮肤白得通透,似乎薄得很,不见自己回答,还怯怯地抬头瞟了眼,那眼也是水濛濛的,像含了露一样。

后来自己自然是答应了,一听这话,乐蕴还笑了起来。

那时乐蕴笑起来的模样真好看,眼睛里清亮亮的,半点旁的东西都没有。

苏祎问了她的名讳,那时乐蕴明明说得很清楚,她姓乐,名蕴,字晚晴。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她明明很喜欢乐蕴这个小字,觉得那时的乐蕴正是她的人间晚晴。

可后来乐蕴却对自己说她没有字。

苏祎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明明先将乐蕴记住了,可后来,却听人说,皇上提拔了个年轻的女史,又听人说,那人是靠给皇上侍寝才爬上去的。

她一笑置之,并不关心,直到后来在朝堂上再见到乐蕴,紫官袍,金绶腰,她还奇怪官升得这样快,还想着下了朝去问一句,还记不记得我。

谁料这时身边人就来了句:“这便是那个侍寝之臣。”

苏祎只能叹息,对身旁人道:“她长得真好看。”

人让苏完先一步带走了,但却没被苏完好好爱惜。当苏祎终于有机会与她打交道的时候,乐蕴却已是全然不记得自己了,只是听从了苏完的话,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半恭维半提放着,笑得愈发老练了。

梦境渐渐远了,乐蕴又在闹病,一个劲儿地咳,咳到后来还呕了血出来。苏祎忙将她扶着,挪了痰盂过来,拍了拍她的背,见了血之后一摸乐蕴下颌,果然肿了起来。

苏祎喊来郎中,命那郎中无论如何想法子出来,郎中抹着额上的汗,支支吾吾地说:“可、可以扎针试试……”

“那就快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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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崇徽在永庆县指挥人清理河道时,忽然接到驿馆来报,说京城里来了名医科圣手,是昭皇朝赵宗师的后人,名叫宋温。

柳崇徽一见那人,竟是个年轻的少年,来不及思虑太多,领着人往驿馆别院进。

屋里郎中已将乐蕴满身扎满了针,可乐蕴却是半点反应没有,苏祎一摸她的颈,觉得那血脉跳得越来越慢,脸色也黄得难看,心中万分恐慌,不觉搂紧了乐蕴,一句一句地叫着,企图把她叫住,千万不要随那无常走了。

宋温进了门,将那郎中赶走了,站在帐子外道:“千岁,请叫小人瞧一瞧。”

宋温搭了脉,神色有些惊惶道:“不好,这人要不行了。”随即也顾不得许多,将帐子掀开,坐在床边,将乐蕴身上的针悉数拔了,再重新扎上去,旁人自然看不懂她的针术,但苏祎却能确确实实感觉到乐蕴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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