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她祸国殃民(98)

作者:月照华堂 阅读记录

清渠似有所悟,神情冷清地问:“所以说,一开始提拔乐相,其实是为了……”

玉箫放下酒碗,也知道她想问什么,“是,一开始就是为了保护崇徽,才选的她。毕竟文官不同武将,不用上战场,只要给她权力,让她听吩咐做事就是。不过,乐蕴这个人,倒也厉害,不然崇徽出仕那一日,她就该走了。”

清渠不敢去想玉箫口中这个“走”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说既然皇帝已稳定了朝堂局势,将柳崇徽亮在人前,便不再需要乐蕴来遮掩,可以厚赏之后放她自由离去,保她安度余年,善始善终?

还是说,下完了棋,就不必再理会棋子的死活,要么将她在一个适时的时机牺牲,要么将赐予她的一切悉数收回,由她自己自生自灭。

她不禁觉得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如若她听得不错,方才灯市里的两名女子,当正是永福与乐蕴无疑。那时欢乐未央此刻还历历在目,可对于乐蕴来说,这一切竟是随时都会被收回的,而被收回和剥夺这一切之后,又该要何去何从……

“其实,若非如此,我也很欣赏乐蕴这个人。”玉箫道,“她在官场上如鱼得水,也有她自己的本事在,若她能够安分守己,想必……也是能够受到重用的。”

“她……知道吗?”

玉箫一怔:“乐蕴她……她知不知道,也都是一样的。”她想,大约清渠也是万般的身不由己,与乐蕴的处境倒也说得上同病相怜,才对乐蕴所遭受的不平发问。

只可惜……根本无济于事。

玉箫道:“在长安,有许多人困在骊宫高处,却奢望着贫寒人家的天伦之乐,而有的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们却又实在艳羡上位者的锦衣玉食金屋丽宇。这两种人,这两种愿念,都没有错,也不分高下,因为无论选择哪种,都会不平,都会再羡慕和期盼另一种。我知道,你觉得乐蕴可惜,可这些年,她有的,比世上的人多了太多,旁人没有的她都有,自然也要……受一些苦的。”

清渠却第一次反驳了玉箫,这个向来清和温柔的女子,注视着玉箫,眼中的冷与热,是那样的分明:“我不是可惜她,是可怜她。”

因为我自己和她是一样的。

但这句话,她谁也不能说,其实她与乐蕴一样,都在背后那只手的操纵下,纵然万般不愿,也只能向前走,到万劫不复。

说完这一句的清渠没有再看玉箫,这个人的出身太好,纵然见过了世间的一些险恶嘴脸,心却还是纯真的,她们没有经历过不堪的一切,不知临渊时的惊恐,不知被*纵的屈辱与苦痛,她们在灯山下望着偶人,只会觉得好看,从不会想,被游丝操纵着的偶人,是笑的,还是在流泪。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二人之间僵持着的死寂,玉箫先一步向下望了去。

只见那万千如昼的金灯银花里,一队内侍在水泄不通的西京灯市奔走相告——皇帝长女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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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渣皇在元宵节喜得一娃。

谢谢大家,今天我有了好多海星哎。

为了感谢大家,一会儿我给大家唱个曲儿吧

第70章 云与月

升平九年的上元,皇帝午后发动,入夜酉正二刻诞下皇女,消息经内侍奔走相告,至正月十六的凌晨,已是举京尽知。

虽是子夜,但灯市要一直到天明,此刻夜色正浓,愈发衬得灯火通明,内廷官员即刻命内侍取数十筐铜钱沿街播洒,整个西京皆沉浸在一片热闹当中。

乐蕴赶到宫门口,车还未停稳便跳了下来,往宫门外疾行,苏祎在后面跟着下来,还不曾开口叫她停一停,就见另一辆停在宫门口的七香车里走下来一人,正是柳崇徽。然而柳崇徽并不是往里走,而是出宫,便正好与乐蕴撞了个正着。茫茫雪落,在二人之间呼啸着疾疾吹斜。

柳崇徽先认出了乐蕴,上前道:“阿蕴——”

乐蕴慢慢停了下来,缓缓抬起眼帘,柳崇徽的神色里,是一份尘埃落定的欣喜,与淡淡的哀愁。

“皇上她方才还在念你……”柳崇徽温笑着,眼见后面苏祎慢慢跟了上来,又抬高了几分声音,“快进宫去看看皇上吧,她一直在等你。”

乐蕴没有应,只是问:“那你……”

“我已见过了,孩子……皇女,玉雪可爱,是你见了也会喜欢的模样,眼睛尤其像皇上。”

乐蕴蓦然地一笑,抬手拍了拍柳崇徽的手臂:“那你早早回去,路上小心雪滑。”

“好。”柳崇徽不欲耽误乐蕴进宫,辞别了她便上了自家的七香车。

那柳家的香车铃在空茫的大雪中轻叩铿锵,车辙碾在雪地,发出悠远而苍凉的辚辚声,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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