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楠看到冬来绝望又无奈的面容，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堵着一块石头，不上不下的，梗的她心口生疼，她却无法摆脱这种锥心的剧痛，她握拳砸向自己胸口，殷红的鲜血从谢楠的口中喷涌而出，谢楠无力的倒下，她入目一片血色，再看不清冬来的神色。

……

谢楠朦朦胧胧感觉自己游荡在三界之外，她失去了重量，可以随意漂浮在空中，在这里满是阳光的温暖与青草的芳香，她浑然不知天地为何物，她正躺在草坪上时，听到有人叫“阿楠，阿楠……”，她想，那是谁啊？

在谢楠昏睡的十日里，雨师沫夜不能寐，衣不解带的照顾在谢楠身边，她急得快要发疯了，医正来了一批又一批，都只说“护国将军多年来征战沙场，加之大将军离世，郁积于胸，早已不知不觉间伤了根本，此番急火攻心，牵引了旧伤，怕是要睡上一段日子才能好。”二十来位医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无不如履薄冰，为首的医正颤抖着声音说道。

雨师沫拿起手边的青瓷茶碗，砸向那人脑袋“一段日子？都已经十日了，若是她再不好，你们就都去给朕陪葬！”雨师沫眸中满是疯狂的血色，唇角气的发抖，玉手紧紧捏着椅子的扶手，直捏的手指发紫也没有发觉。

为首的医正心一横把头重重磕在地上，以赴死般的决然说“臣等医术有限，不若请冬医正来为护国将军诊治，定然比臣等更有助益。”

“蠢货！”雨师沫厉声咒骂，完全失去了往日温和从容的伪装。思棋凑近雨师沫低语了几句，雨师沫就让那群医正退下了。

……

冬来被两个身体粗壮有力的老嬷嬷按着走到了谢楠的寝殿。

雨师沫看着她油盐不进的神情，感觉自己的头疼的都快要爆炸了，她强压下烦躁，用阴鸷的目光看着冬来。

她的声音中满是威胁的意味“去给阿楠诊治，否则朕……，朕绝不让你好过。”

冬来露出不屑的目光，丝毫不惧雨师沫的威胁，她径直座到谢楠榻边上，摸了摸谢楠血色尽失冰凉的面颊，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冬来冷冷的说“为什么要救她？就让她去死吧！她最爱的人都离开了，她很痛苦。”

雨师沫气急“你胡说，她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朕的，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朕撕烂你的嘴。”

看着雨师沫气的跳脚的样子，冬来却笑了起来“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救她的，你杀了我的爱人，你也要和我一样，堕入无边的暗夜，与罪恶一同沉沦。这样才公平，不是吗？”到最后竟满意的笑了起来。

雨师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十日里，她就看着谢楠一点点的枯萎在她的面前，小火炉般的身体慢慢变得冰冷，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被一点一点掏空，她太疼了。

雨师沫走到冬来面前，放下她那高贵的国主威仪，声音中带着祈求，哽咽着对冬来说“我错了，我错了，你救救阿楠吧！她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人是我……”

冬来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雨师沫，并没有丝毫心软，她痛恨雨师沫这幅虚伪的嘴脸，她怒极反笑“那白寿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逼着她自缢，毁了她身后的英名，你告诉我，她有什么错？……总归，她是因谢楠而死，我不会救害死她的人。”

雨师沫心里一绞一绞的疼，她不能看着她的阿楠枯萎在她面前，她蹲下身，抱住冬来的腿，放下国主的威严，以一个后辈的身份恳求冬来。

“冬医正，我知道您是一个好人，您不舍得阿楠死的，您只是恨我，恨我害死了白将军，可是若白将军泉下有知，定然也不希望阿楠死去，请您救救她。”

冬来此刻无比痛恨自己的这副软心肠，害死她爱人的凶手以爱人的遗志逼迫自己救人，自己也确实没有办法看着谢楠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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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我以后再写虐文，我就是狗。

第36章

【你于荆棘中盛放，助我窥见天光。】

冬来给谢楠施针配合药浴，如此反复三天，谢楠的面颊总算恢复了血色。雨师沫也稍稍放下心来，夜里也能在谢楠身边浅眠几个时辰。

袅袅的栀子花熏香在殿内缓缓游荡。

谢楠缓慢的睁开眼睛，入目的白光使她下意识的合上双眼，她把头转向光线较暗的一侧。

雨师沫看到谢楠醒了，就吩咐思棋去将冬来请来，她眼眶红肿，眸子下面一片淡淡的乌青，点水的秋瞳此刻泛着淡淡的欣喜，云髻被高高绾就，衬得美人如雾般迷离又脆弱。

雨师沫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喉头，声音中因着谢楠醒来的欣喜有几分颤抖“阿楠，……你醒了，渴不渴？喝点温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