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年急的都要哭出来了，怎么也没想到初次见面就把人吓到了，一张口又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着急，慢慢说。”黎清兮开口安抚，声音与她唱歌时完全不同，温柔绵软，如含了一口甜腻的棉花糖，似清风抚过人心口。

“我、我、我、喜欢你！”

看到黎清兮瞬间睁大的眼睛，程斯年抬手捂住眼睛背对着她蹲下，太丢脸了！

“哦！天呐，我说了什么！”

“嗯，你向我告白了呢！”黎清兮含笑开口。

程斯年感觉有一只手在自己头顶轻轻揉了下，然后就听到黎清兮说的话。

“我不是，我没有！”程斯年蹭的站起身来反驳，感觉脑袋撞到了什么，然后就听到一声吸气声。

“对、对不起。”程斯年见黎清兮捂住下巴，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撞到她下巴，不知道有没有咬到舌头，是不是很疼啊？

看着面前小朋友陡然红起来的眼眶，黎清兮忍住疼，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手却没有挪开：“痛不痛？小朋友你是铜头铁脑吗？”关心的情绪溢于言表，又担心她会内疚，加了一句打趣。

程斯年低头，小声的说：“姐姐，我是你的粉丝，喜欢你，好久好久了。”然后在心底感叹，真的好久了，即便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长情的人。

“怎么会知道我要来？”黎清兮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程斯年愣了一下，嗫嚅着开口，因为说谎所以不敢看黎清兮的眼睛：“看到网上有猜测姐姐会来，所以就来碰碰运气。”

“逃课来的吗？”黎清兮语气认真了些。

程斯年摇摇头，虽然算不上逃课，可似乎请假也算不上什么正规理由。

“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与你们，也并没有什么不同，无论这辈子的缘分有多深，无论陪伴有多长，也总有离别的一天，你懂吗？”黎清兮想，小朋友大概是才上高中的年纪，她并不希望因为自己影响她们的学业，所以也是突然间的有感而发。

程斯年看着面前的黎清兮，仿佛与上一世的人重合。

上一世，她是在20岁的时候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黎清兮，她也跟自己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而也是这句话，才支撑了自己走过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

可后来，她的月亮再也不会倒映在那片湖面上了。

程斯年点了点头，上一世她见到黎清兮时她已经再次翻红，并且比之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30岁的黎清兮，面对再次爆红仍然极为低调，岁月沉淀下的气质，让人止不住想要更贴近一些。

而如今27岁的黎清兮，在职业生涯算是低谷的时期，在人生本该恣意的年纪，仍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程斯年最喜欢的就是她的眼睛，本是一双娇媚的、楚楚可怜的桃花眼，可偏生她给人的感觉竟是极致的温柔。

“那早点回去吧，以后不要这样了。”黎清兮揉了揉程斯年的头，然后道了别就跟助理两人朝外走去。

“这小粉丝还挺有趣，居然因为网上一个猜测就跑来吹冷风，不过运气也是真的好。”助理小林跟在黎清兮身边边走边说，她在黎清兮出道不久就跟着她了，两人私下里也是极为要好的朋友。

黎清兮眼眸暗了暗，没有开口，只是情绪低落下去。

她今年27了，当初出道的时候也没想过那么多，就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把她推到那条路上，恰巧又是她极为喜欢的一条路，所以她便安心的走下去。

只是途中又被人领着走错了路，等她重新回到她的主路上，发现那些从一开始陪她一路同行的人离开了些，也有新的同路人，那年，她25岁。

以前她觉得自己真的算得上是宠粉了，粉丝的要求都会尽量满足，在得到粉丝不计回报的爱之后，她也想要尽自己所能去回馈，她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好，可事实上还不够，她还不起的，还不起她们的爱。

还有刚刚那个小朋友，自己又何德何能？值得她这般守候等待呢？

心里，总是有愧的，觉得这样的自己，配不上她们那样无私又无限的爱。

因为她，曾经走错了轨道，远离了自己的初心。

“时间还来得及，先去酒店吧。”

黎清兮回过神，眸子里再次染上点点笑意，柔软明朗，伸手把行李箱拖下来，然后站在路边等着助理小林把机场的小车送回去，一只手扶着那只大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就把小的那个转来转去。

程斯年跑过来看到的就是黎清兮有些幼稚的一面，刚刚黎清兮跟她道别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影都走远了。

匆匆忙忙跑了出来之后也不知道自己要跟她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