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迷迷糊糊被抱了一下，困惑地热了起来：“热热。”

柳嘉米说：“还想吃什么？”

狗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看她，过了一会，张开嘴哈气。芝麻现在脑子空空地，傻傻地看了她一会，在地上换了个位置，说：“想吃凉凉的。”

要还这么热，做个刨冰确实不错。柳嘉米挨家挨狗地问了一圈，唯一得到的答案就是想吃冰。狗的愿望真朴实，她和君青衣都笑。

结果到了年夜饭前天，气温还真下去了。冷风习习，虽然确实不会下雪了，可是至少狗们恢复了活动的兴趣，又开始在树林里跑来跑去了。

可是刨冰机也做好了。

柳嘉米虽然已经知道这女的是个天才，特别是机械方面的，但是还是失去了两秒语言能力：“不是。你从拿找到的材料？”

君青衣一摊手：“这不难啊。你看，刨冰的主要原理是压住冰块，然后摩擦凿下冰粉……”

柳嘉米从她开始说“这不难啊！”的时候已经魂游天外。她已经懒得去想这个东西的原理了……脑子里就剩下了一会要带蛋黄和芝麻做手工，剪纸做窗花呢。

要剪什么图案？

柳嘉米想：“要不就剪狗的窗花吧！”

红色的纸……是用隔壁家小孩的水彩颜料磨碎了又染又涂弄出来的。皱巴巴的，还是君青衣想办法，用热的石砖压平了。起先也不红，飘着一股淡淡的红色，后面只好规规矩矩地涂一层上去。

君青衣说：“要是有矿石颜料也好，也没染剂，也没甜菜头。就这样吧！”

总不能把红被单剪上去。

狗们笨拙地剪纸，花花过来看了一眼，变成人形，咔擦咔擦给狗剪了个精致繁复的福字。芝麻肃然起敬，也变成人，咔擦咔擦剪了半天，柳嘉米说：“这个狗剪的不错啊，芝麻真聪明。”

芝麻小脸一皱：“这是猪！”

大扫除早就做过了，窗户上贴了一串又一串的狗。蛋黄特地去把门口的彩纸换了一圈，点了两个小灯笼在外面。

本来要做好几个大菜呢，在君青衣和花花的建议下，换了一个肉菜做饺子。柳嘉米仔细把芝麻的红手擦干净，然后拍了拍桌子，说：“去吧，跟着她们去做饺子去。”

芝麻不疑有它，摇着尾巴去了，又回头说：“嘉米呢？”

柳嘉米说：“我一会就过来，我去办点事。”

她去灶台点了三炷香，把已经不用了的酱菜石头翻了个面，上了香，双掌合十说：“……新年快乐。”

白白的石头上长了一些青苔。上面几个名字用丙烯染料涂了一层，又用指甲油封层，好像像个样子了。柳嘉米微微一笑，摸摸石头，去洗手了。

狗狗们包饺子倒是学得快。就是饺子的褶全圆乎乎的……都是狗的肉垫形状。小狗们好奇地趴在篮子上看，小鼻子一动一动。

君青衣给她看饺子的十六种包法：“怎么样？我就看过一次，觉得特好玩。”

柳嘉米：“……你给我去把猪骨头煮了。”

漂亮女人哈哈一笑，丢下活计跑了。

准备实在是太久太久。还没做完一半，夕阳已经起来了，阳光洒向远远的山脉，难得染上一点红色。芝麻看着那片红色，突然突发奇想：“要是能拿下来染红纸就好了！”

柳嘉米就说：“是呀！我派小狗去太阳上偷颜色。”

花花说：“可是芝麻已经糊了，不能再去了。再去就要变成炭了！”

芝麻咕噜咕噜和花花假装生气，花花也笑，她嘟着嘴哼了一声，把屁股扭过去了。她还是喜欢红色，托着腮在那看。柳嘉米端着饺子进去的时候，她在看，柳嘉米端了猪肉出来，狗还在那看。

柳嘉米就说：“有那么好看吗？”

芝麻说：“好看呀！”

小狗天真无邪，过了一会，跳下窗台说：“我来帮忙！我也要做菜！”

她跑进厨房。厨房收拾得很干净了——柜子被重新钉过，显得有个样子了，料理台铺了一张红色大理石桌面，从别人家拿的。柳嘉米围着围裙，穿着毛衣在灶台前炒糖色。

窗户的玻璃贴着红色的剪纸，映出一小块山的风景。

柳嘉米端着汤勺，看她进来，说：“你不是说要做菜吗？要做什么？我和你一起做。”

她顿时就忘了想说什么，哼哼唧唧地跑过去黏糊她：“嘉米。”

小狗将脑袋放在她肩膀上，软绒绒的。柳嘉米只当她突然撒娇，又说：“干嘛啦？快好了，一会再弄。”

芝麻说：“过年好快乐！可以一直过年吗？”

柳嘉米哭笑不得：“那还叫过年吗？”

芝麻就说：“真的只可以一年一次吗？”

“不然为什么叫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