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诗忱停下划船的手，定在逐渐平静的湖面看了会儿，才把目光移到言淇的脸上。

言淇戴着淡橘色的宽檐帽，挡住了正午炽烈的阳光，白色泡泡袖的裙子很有质感，未着粉黛的脸泛着红，整个人看上去像中世纪的少女般明媚温柔。

对上她的目光，言淇对她微微一笑，梨涡浅浅。

跟前一晚在床上面无表情折腾她的样子判若两人，反差极大。

周诗忱穿的跟言淇同款不同色，淡橘色裙子更衬肤色，她搭配了米色的宽檐帽，系带松松地绑在下巴，配上她灵动的小表情，俏皮可爱。

只是——

言淇接过周诗忱手中的船桨，问：“你有心事？想家了吗？还是想玩手机？”

周诗忱啊了一声，她摇摇头：“队长。”

言淇：“嗯。”

周诗忱纠结了下，心想如果不问出来她肯定会憋死的，于是她开口：“队长用的什么香水啊，好香！”

“香水？”言淇微微皱眉：“我没有用香水。”

“就是你身上的椰奶香味。”

“这个啊……”

“嗯嗯！”

周诗忱满脸期盼的看着她：“特别特别好闻，以前也没见你用过呀！”

“以前用过的。”言淇说：“这是我之前游学的时候，在巴黎的一家制香馆调的。我后来让人做成了身体乳和护手霜，我们出道之前，我刚到甜瓜娱乐的时候，有同伴到中国看我，给我带了一瓶。”

周诗忱喃喃：“也就是说，我们两个遇见的时候，你也在用？”

言淇回忆了下：“差不多快用完。”

她问：“怎么了？”

周诗忱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只是她要完蛋了。

她这几年旖旎的梦里，椰奶香味居然是她早就在言淇身上闻过的，梦是人由人的潜意识组成，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把言淇当什么啊！

啊啊啊啊她这个直女的潜意识里为什么是跟言淇xxoo啊！

言淇见她脸色跟个调料盘似的在帽檐下不断地变化，对她的话起了疑心：“真的没事吗？”

周诗忱勉强挤出一抹笑：“我就觉得怪好闻的。”不等言淇说话，她又问道：“我现在能玩手机吗？”

言淇提醒她：“你忘了吗，走之前是你说要丢掉手机和不必要的社交好好享受大自然的。”

周诗忱：“……”

哦漏！她现在需要求助广大的网友！

但现在人都在湖中央了，自然不可能说折回就折回的，周诗忱无比惆怅地趴在船沿边，五指插|进湖水里晃动，看言淇倒映在水中的影子被她搅乱再重新拼合，她乐此不彼地玩着，同时估算等她拿到手机要多久。

……得到半夜了吧？

那她不得被这个问题折磨到半夜？像这种上流社会的宴会会准备很多好吃的，而且大家都为了优雅吃得很少，那就说明她可以吃全场，她不搞明白这件事，还有心情和胃口吃吗？

周诗忱玩累了，把脸枕在手臂上，抬起上目线看言淇。

言淇正在闭目养神。

睫毛浓密纤长，在风中像颤动着翅膀的小蝴蝶。

似乎是感受到了周诗忱的目光，言淇睁开了眼睛，递过来一个疑问的眼神：“无聊吗？需要我跟你讲讲这个地方的历史吗？”

需要你跟我讲讲直女变弯的可能性。

周诗忱悻悻地想，以言淇的性格，她一旦问了，言淇肯定会上心，还会问她是谁把她掰弯的。是谁？呵呵，周诗忱内心悲伤，她好像是全自动变弯的。

不，不可能。

周诗忱又坚定了下，她怎么可能毫无征兆地变弯，一定是些错觉让她误以为自己变弯了，她还是直女的，不然她怎么可能跟言淇这么坦诚？

嗯，是要坦诚。

周诗忱深吸一口气：“队长，我想问你一件事。”

言淇说：“你问。”

周诗忱说：“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

她边说边看言淇的反应，生怕言淇下一秒就问出了“你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好在言淇只是做出了认真倾听的姿态，安静耐心地等着她继续讲下去。

周诗忱放下心：“她吧，不是很有世俗的欲望。”

言淇问：“指的是？”

周诗忱：“我们昨晚做的事。”

“哦。”言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

“但是她这些年做了几个梦，梦里是很有世俗的欲望的。”周诗忱玩着系在下巴的带子，斟酌着用词：“但是梦里那个人没有具体的形象，她只记得那人身上的味道。”

言淇微微点头：“嗯。”

“这个香味很特别，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同样的味道。后来偶然的一次机会，她在一个人身上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