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的内心戏没人知道，大家都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人，哪怕没有镜头也是习惯性演戏，暗潮涌动的再厉害，也不会翻到明面上来。

言淇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低下头切面前的牛排，呼吸乱了几分。

周诗忱仍然在动作。

仿佛非要看到她失了分寸般，一下又一下地试探着她的底线，像她在床上那样折磨着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看她握着刀的手指逐渐收紧。

呼吸更乱了。

言淇撩起眼皮，不轻不重地瞪了她一眼，是在警告她。

周诗忱这才得逞般地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明艳漂亮，让言淇恍神了两秒。

真好看。

她想，周诗忱的漂亮是明媚的，带着小小的狡黠，像只作乱的小猫咪，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很适合被亲。

她感受到周诗忱的力道加大了些，拧着她引她入歧途，她攥紧了刀柄，刀尖切进牛排里，抵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在她要克制不住时，周诗忱忽然松了力道。

言淇微愣。

周诗忱却像来时一样忽略掉她的神情，脚趾在她的裙摆上蹭过，原路折回，从她的腿上撤了回去。

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言淇忍住了把她的脚抓回来的冲动，垂下眼把切碎的牛排放进嘴里，食不知味地嚼着，心想，这时候明明有更美味的食物。

“言老师？”导演小心翼翼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由模糊到清晰：“言老师觉得呢？”

言淇回过神来。

觉得什么？

她办事向来妥帖，鲜少在这样有外人的场合走神，这次是史无前例。她从周诗忱的目光里捕捉到了一丝很好察觉的幸灾乐祸，心里摇了摇头，侧过脸嗯了一声，坦诚非常：“您说什么？”

吃饭嘛，走神很正常，导演也没放在心上，又重复了一遍：“导师秀的时候，您看看能跟周老师来个合作吗？不用太久，半分钟就够了。”

选秀节目的第一期录制是初评级，参赛的练习生按公司分组表演节目，主要是让观众认识每一个人。而在练习生开始表演之前，是导师的亮相舞台。

言淇是最后一个表演的，周诗忱在她前面。

导演的意思是可以在两个舞台中间加个半分钟的合作环节，周诗忱和言淇的选曲曲风相似，中间也好过渡。

“诗忱觉得呢？”言淇把问题丢给周诗忱。

不是她的想甩锅，是理智告诉她，现在顺着周诗忱比较好。

周诗忱毫不犹豫地拒绝：“不了吧。”

导演心里咯噔一声，本来她提这样的要求就是想试探两人的关系，还以为就算她们不愿意也会委婉点，没想到周诗忱直接拒绝了，连理由都不说啊！

许是听到了导演的心声，周诗忱又补了一句：“来不及排了。”

导演连忙哦哦了两声：“那算了，我就是这么一提，来！我敬你们！”

周诗忱举起酒杯：“祝《出道吧少女》收视长虹！”

言淇也举起杯子，说了句明天录制一切顺利，见周诗忱把杯子放在唇边一饮而尽，有样学样似的，也扬起脖颈喝得一滴不剩。

毕竟明天还要录制节目，节目组准备的酒度数并不高，周诗忱喝了跟喝果汁没区别，再到外面被秋日的风一吹，只剩下葡萄的醇香在唇齿间蔓延。

粉丝知道录制地点，导师们的应援铺满了整条街，其他导师都下班了，就剩言淇和周诗忱，所以录制场地外在等待的也只有言淇和周诗忱的粉丝。

不管线上撕得多厉害，线下大家还是客客气气的体面人。

言淇唯粉：“担谁？”

周诗忱唯粉：“诗忱哈。”

言淇唯粉：“好的。”

周诗忱唯粉：“你呢？”

言淇唯粉：“对家。”

然后也不知道从里面摸出个手幅，正对着黑色的栅栏。周诗忱的唯粉也不甘示弱，唰地一下掏出个注水旗，迎风摇摆。

言淇唯粉：“……”

CP粉：“……”

而周诗忱和言淇迟迟不下班，让两家唯粉犯嘀咕了：“她俩怎么还不出来？在干什么？怎么有种孩子被留堂的错觉啊！”

淇诗的CP粉就比较直接了：“别的小朋友都放学了，我们家小朋友怎么还没出来呀？是不是偷偷亲嘴被老师逮到了？老师！不要打扰孩子早恋啊啊啊！”

言淇唯粉：“……”

周诗忱唯粉：“……”

CP粉：坚强.jpg

粉丝熬夜等了那么久，周诗忱和言淇在外面跟粉丝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坐车离开。周诗忱住得近，拐个弯就到了，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她才发现言淇的车也在后面。

周诗忱：“？”

助理说：“言老师也觉得这里近，便把酒店改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