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外空间受祁凝的情绪影响，变得更加昏暗，就连她们头顶的虚境都逐渐波诡云谲起来。

祁凝正接受着心理上的折磨，却听苏念年闷闷地说道：“你是不是已经腻了？”

“我听说，很多人都是这样，追道侣的时候无微不至，等追到之后，就开始厌烦了，你是不是……”

祁凝的理智一瞬间绷断了，“我没有——我永远不会这样，年年，你——”

她松开苏念年，想看着她的眼睛说话，对方却像是被吓到了似的，埋头往她的怀里钻。

与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一样，苏念年正试图藏起自己。

祁凝意识到对方的状态不对，只好停下动作，嘴里则不断地解释自己的行为，她过于着急，甚至在没注意的情况下，把原本想瞒着的真相讲了大半。

讲完了这些，见苏念年还是没有动静，失去理智的祁凝开始剖析自己的内心，试图以此证明自己的心意。

她从自己动心的那一刻，讲到她对苏念年的欲念，再讲到她暗地里的心思……

把能说的都说了，祁凝的嗓子变得有些沙哑，“年年，你相信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

她这句话像触碰了什么开关，苏念年不再一言不发，她微微仰头，用很小的声音问道：“什么都行吗？”

祁凝立刻点头，抓住了救命稻草，“什么都可以。”

“那你带我出去，行吗。”

祁凝一僵，唯独这点，她不想……

她宁可年年讨厌自己，也不想让年年遇到危险。

祁凝将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画面，当成了前几世苏念年的结局，受心魔的刺激，她想要保护对方的念头更是到了偏执的地步。

苏念年等了一会，见祁凝没有回应，就嗫嚅着换了一个请求，“那你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苏念年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的态度刺伤了祁凝，她甚至对自己产生了厌憎，以至于开口时，她的语气温柔得都不像她了，“好。”

“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就在祁凝答应了苏念年的下一秒，几条藤蔓凭空出现，将她的手腕和脚腕都缠绕了起来。

祁凝的第一反应是要挣脱，但她立马意识到了这是苏念年的灵力触须，如果自己破坏了它们，修为低下的苏念年就会受重伤。

想到这一点后，祁凝强行克制住了反抗的想法，她任由灵力触须将她的四肢拉开，带着她整个人慢慢悬空。

苏念年这时终于抬起了头，她的脸上带着泪痕，但眼睛周围的红痕淡淡的，明显哭的时间不是很久。

难怪她刚才一直不肯让自己看到她的脸……祁凝无奈地笑了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骗了过去。

看到苏念年脸上鲜活的神情，祁凝不由如释重负，也想起了自己激动之下，吐露了多少真相。

……好像，除了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具体景象，她什么都说了。

包括她多么想完全独占对方、多少次在午夜时筹划要锁住她，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原本，除了心底那些糟糕的欲/望，祁凝对苏念年就是毫无隐瞒的，可方才她甚至把自己会趁对方睡觉，偷偷把人从头到脚亲个遍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年年，我可以解释……”

苏念年的脸颊有些红，不知是刚才哭的，还是被祁凝气的，她上前一步，轻轻摸了摸祁凝脸上的魔纹，后者立即就闭上了嘴。

有魔纹在的皮肤，比其他部位的皮肤要敏感数倍……苏念年只是轻柔地一摸，她就产生了不好的念头。

然而苏念年并没有给她多少思考的时间，她收回手，用带着湿意的双眼瞪向祁凝，“解释什么？”

……是解释她发表的那些放进话本里都显得糟糕的言论，还是她背着苏念年动手动脚的事情？

祁凝想了想，发现自己无从开口。

见她蔫蔫地低下头，苏念年动了动眉毛，提示道：“你还没有讲清楚，为什么要把我锁在这里。”

祁凝立即就哑巴了。

发现祁凝拒不配合，苏念年更生气了，她甚至暂时忽视了对方那些暗地里的行为，转而操纵起灵力触须，把祁凝从空中放了下来。

“年——”祁凝以为苏念年想放开她，可刚出声，几只新的触须就把她牢牢地捆住，放在了地上。

苏念年走到祁凝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尽管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凶，但气势到位了。

她半蹲下身，揪了揪祁凝脖颈处的魔纹，声音压得很低，“你之前说过的，犯了错的人需要受到惩罚。”

祁凝瞳孔一缩，接着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苏念年用触须扯开了。

“不许动，”苏念年压住祁凝，笑容有些恶劣，“不然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