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突然有些庆幸，觉得如果不是邱糯阳推了自己一把，或许她还不会意识到这件事。

余飞扬讪讪笑了笑：“你、你说得这么直接啊……”

唐暖歪头：“怕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可能是因为该说的已经说出来了，唐暖反而更敢说了。余飞扬有点哽住，他没想过唐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就这样吧，如果有人问我，我会说同样的话。我们不是很熟，甚至称不上朋友。你怎么说就是你的事了，只要你不会再来找我，我也会给你留点面子。”

唐暖说完就点点头，同余飞扬擦肩而过。她走过那一瞬间余飞扬转身伸手，想挽留她的意思。但最后他还是垂下了手，心想还是算了，就这样吧。对方说得已经足够明确，他再打小心思恐怕就维持不好对外的形象了。

余飞扬于是也转身离开，他拿出手机开始翻起微信列表，打算直接删掉唐暖微信。

但一点进去他又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做朋友也好啊，然而消息刚发出去就显示出了红色感叹号。

这就把我删了啊。

余飞扬更讶异，觉得唐暖今天真的是彻底颠覆了他的想象。

那个和谁都关系很好，处事圆滑的唐暖，居然也可以做到这个程度。

余飞扬已经彻底放弃的那一刻，他背后的女更衣室里传来了隐隐一声“阿嚏！”，此刻更衣室里的唐暖正靠在更衣柜前边打喷嚏边抗拒：“等、等下……邱糯阳，不行！”

邱糯阳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其实她刚才就有料到，因为鼻子痒起来了。所以她应该是听到了自己和余飞扬的对话，她耳朵那么灵。唐暖本想松一口气，因为这样就不需要对邱糯阳解释了，可邱糯阳却一声不吭的把她逼到角落，还眯起了眼睛。

邱糯阳的手抵在她背后的更衣柜上，更衣柜随着她们的动作发出轻微摇晃的声响，咣当咣当，唐暖努力推开邱糯阳的肩头大叫：“我、我现在臭烘烘的！你等我换好衣服再说好不好！”

邱糯阳：“还好，我不介意。”

唐暖张张嘴，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怎么会不介意呢？她出了好多汗，现在一定很臭，为什么不介意啊，我很介意啊！

这些话都没能说出来，因为邱糯阳亲上来了。亲上来的时候唐暖不住想这次亲亲是不是一次嘉奖，因为她表现很好，把余飞扬给清楚地拒绝掉了，所以邱糯阳很满意，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唐暖刚才就没有后悔自己这么干了，而现在则更不后悔了。

对邱糯阳来说，之所以要堵住唐暖的嘴有两个原因：一确实是以示嘉奖，因为唐小暖表现不错，这种直白的拒绝对她来说恐怕也是第一次，邱糯阳知道哪有多么困难。二是她不想让唐暖知道——

自己其实很喜欢她运动后的汗味。

说出来的话一定会显得自己有点变态，邱糯阳亲的时候便在心里为自己找借口，同时又嗅嗅唐暖的气味。

是因为猫的嗅觉在作祟，一定是这样的。唐暖运动后的汗味会比她往常的气味要浓……但绝不算臭。毕竟这股气味只会残留片刻，很在意这点的唐暖往往会冲澡，换衣服，甚至像上次那样给自己喷香水。总之邱糯阳其实好少才能闻见。

更何况看唐暖害羞的样子也会很有趣，亲完了唐暖脸更红，她又挡住胸口想阻止邱糯阳靠近，可是没办法的，邱糯阳还想继续亲。就在这时她听见外头传来啪嗒雨声，两个人同时愣住，唐暖慢慢回过神来，抓着邱糯阳的手就往外跑：

“快，快走！下雨了，咱们赶紧回学校！”

邱糯阳还没反应过来，但她任由唐暖带自己离开。她肩上也背着自己的包，她本打算在这里“埋伏”到了唐暖以后就带她回家。这样就很方便了，唐暖直接带她出了体育场，她左顾右盼不知道在找什么，最后她抓到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借走了人家的自行车，由于唐暖看起来十万火急的样子，那个同学根本来不及拒绝，更何况唐暖还说了下次请她吃饭。

唐暖骑上车，向着邱糯阳招手：“上来！”

她语气不容分说，邱糯阳也来不及拒绝，她坐上车后座以后唐暖踩下脚蹬往前骑去，银色的单车飞驰在飘飘雨丝中，骑车的女孩压低身子，偶尔站起来奋力骑车，她的马尾辫被风雨吹起，不知何时散掉，凌乱又舒展开来。而她身后的女孩本就散着头发，但她一旦也不顾周围掠过的风景。她只是，她只是看着前方，那正在骑向远方的女孩背影。

这一幕凡是看到的人都不由得驻足瞩目，而那个被借走自行车同学也站在原地看了半天，她最后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配上最能抒发她此刻心情的一句话文案，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