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要买什么？我帮你买吧？”

“不用，我想顺便逛逛超市。”

“好吧。”

保姆车将她送到人相对要少的商场西门，朝小雨挥了挥手，“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嘞，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目送车子渐行渐远，程亦歆转头看向商场大楼，外墙还是极简风格，特别干净。

想起来池意之前还说，要不要挂一些有关于她代言的广告，品牌方有想要与商场合作的意向。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

怕自己挂在这里太瞩目，又怕池总的私心太昭然若揭，影响不好。

现在想来哪有什么影响，不过是自己怕恋情曝光，就像陆清说的，因为自己的胆小，害怕曝光后一无所有，才委屈池意地下恋情。

她轻轻呵了声，隔着口罩深吸一口也能感觉到胸腔的凉意。

裹紧外套，往西门的车站走去。

招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上车的动作一气呵成。

“师傅，到天矶大厦。”

“好嘞，系好安全带。”

师傅在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排的乘客，大晚上的带着墨镜口罩和鸭舌帽的人真的很罕见。

“姑娘，你不会是哪个大明星吧？”

“啊？”程亦歆一瞬怀疑自己都裹成这样还能被认出来，这得是什么眼神。

“大晚上戴个墨镜，嫌天不够黑啊？”师傅笑着打趣道。

“……”差点忘了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只是凭习惯去做伪装，她把墨镜取下来，放进口袋里，说：“不是，我脸过敏了，想挡一下。”

“哦哦。”师傅点点头，“没事的，过敏几天就好了。”

“我女儿也是容易过敏，一过敏脸上就起小点点，大热天还要戴口罩出门。我就说她，戴口罩脸上闷得慌，自己难受还不利于恢复。其实大街上都在赶路，没有人会去看你，和你见面的人记得你最好看的样子，不会在意你一时的过敏。”

师傅很健谈，还在安慰她。

程亦歆想着附和几句，又偏头看向窗外，她也能像‘过敏’一样就好了。

出租车开到天矶大厦楼下，时间是7点50分。

程亦歆下车后四下看了几眼，路上只有正常行驶的车辆，没人注意到她，这才拉高口罩走进天矶大厦，比哪一次都要谨慎。

她第一次来天矶大厦，若不是有需要，也不会知道这里还有心理咨询机构。

电梯旁的楼层指示牌，32层一整层都是心理咨询机构的办公区。

乘坐电梯上到32层，电梯出来一大片区域是休息等候区，有沙发和茶几，还有自助吧台，极简风格中带了点轻奢，暖色调让人心情能够稍微放松一些。

穿过休息区，是前台区域。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约了八点，姓程。”

“请稍等一下。”

前台在预约登记册上查看信息，过了一分钟，说：“是程意女士吗？”

听到这个名字程亦歆先是愣了一下，停顿半拍才说：“是的。”

当时预约需要登记名字，可以不用实名，她就想着用个假名字避人耳目，若是今天的咨询效果不理想，也不耽误她换一个地方。

“好的，查询到您的预约，南医生，我带您去诊室。”

机构拥有一整层的占地面积，前台领着她往里面走，她看到每一扇门都贴有医生的铭牌。

走到深处，站在一扇乳白色的门前停下，上面的名牌是“南柯”。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南柯一梦。

还挺符合职业的名字。

推开门的前一分钟，程亦歆心跳突然加快，是对未知事物的紧张。

她怕自己咨询完了，医生给自己开一个抑郁症的诊断证明，那她可能真的会抑郁。

还在网上看到过心理医生很坑的帖子，收费昂贵，态度敷衍云云。

有一瞬间她想转身回去算了。

“南医生，程女士到了。”前台的声音将她逃跑的念头掐断了。

“好的。”坐在办公桌前的南医生站起来，朝她们走过来。

在这之前，程亦歆以为的心理医生就像电视里穿着白大褂，或者很正式的职业装。

可面前的医生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淡蓝色的牛仔裤，奶油色的针织衫，头发简单盘起用鲨鱼夹固定。

“程女士你好，我是南柯，你预约就诊的医生。”若不是南柯开口，她都有点不相信，面前的人是她预约的医生。

“我们坐下聊吧。”南柯抬手邀请她往休息区沙发坐下。

“好…好。”

两人坐下后，南柯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今天又降温了，喝一口热茶暖暖身体，稍后我们就开始。”

程亦歆接过热茶要喝，可凑到唇边才想起口罩的存在，看着南柯一时陷入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