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帝在位期间,燕洛两国也是战事不断,不过以燕国胜多,洛国胜少,燕国便不曾提过和亲之事。
直到现在的皇帝登基,他以雷霆手段夺回了多处失地后,一举震慑了燕国,故而今年的三月,燕国又派了使臣过来下聘,以修两国之好。
然而,先帝的女儿,除了那些早夭的,长大成人的基本都已经嫁人了,还没有成婚的只有豫章长公主。
至于皇帝的亲女儿东阳公主,他更不可能将其送去和亲。
洛燕两国都知道,用和亲的方法来维持和平,就像是一块被风化的石板,看似坚硬,实际轻轻一碰就会破裂。
只不过两汉以来,朝廷习惯了用女人来达到换取和平的最节约有效的外交手段,便是汉武帝时期,也会为了联合乌孙对抗匈奴,两次派出宗室女子去乌孙和亲。
一开始,朝廷还会觉得这是耻辱,可意识到和亲有诸多好处之后,对于和亲一事,不管是史称的“明君”还是“昏君”都变得颇为主动。
皇帝既不想因为和亲一事于史书上留下昏庸无能的骂名,但在主和派的劝谏下也会产生动摇。
——若是能用一个宗室女子来换取和平,让他有更多时间来整顿吏治、休养生息,积蓄足够的力量再北伐燕国,必然是利大于弊的。
所以,燕国使臣来求亲的这些日子里,皇帝只让大鸿胪招待了他们,自己既不答应对方的求亲事宜,也不一口回绝。
皇帝道:“在他们回去之前,想办法让他们听到颍川王想请燕国女神医来治病的传言。”
……
“阿啾——”
宫门外,大王揉了揉鼻子,问侍从:“谁的马车赶这么快,没瞧见这尘土飞扬吗?害孤吃了一嘴灰!”
“大王,应该是大鸿胪的,他刚从宫中出来。”侍从答道。
“大鸿胪?怎么这么匆忙,难道是诸王或四方小国有事?”赵商容八卦之火在心中小小地燃起。
大鸿胪相当于外交部,不过兼负责已经出藩的诸王入朝事宜,比如遇到国丧,按礼制诸王要入朝凭吊祭拜。
没有外交事宜,也没发生跟出藩诸王有关的事,一般大鸿胪都无需进宫觐见皇帝的。
赵商容现在一不是出藩的诸王,二跟周围的小国并无关系,她吃起瓜来,毫无心理负担。
要不是不想往皇帝跟前凑,她都想进宫打听八卦消息了。
她在宫门外一边等王摇霜,一边跟侍从打麻将打发时间。
很快,王摇霜的羊车缓慢地从宫门出来。
赵商容立马扔下麻将,迎了上去。
王摇霜从羊车上下来,看着大王灰头土脸的模样,十分惊讶:“大王这是……去玩泥巴了?”
赵商容抹了把脸,投诉:“这路太大的烟尘了,刚才大鸿胪那家伙出了宫门便扬长而去,留下滚滚尘烟,熏得我灰头土脸的。”
“大鸿胪……”王摇霜略一沉吟,回过神来抽出身上的巾帕给大王擦脸,“大王怎么真就这么老实在宫门等妾身?为何不去那馆中等候?”
“在哪儿等不是等?在这树下被风吹着还凉快些。”
眼见外头太阳猛烈,赵商容不忍王摇霜在烈日底下暴晒,便与之转移到马车上,赶回了王府。
路上,王摇霜仍在思考大鸿胪进宫之事。
这不是一件小事,因为她今日进宫见云太妃之时,云太妃提过燕国三月份的时候便派了使臣来提和亲事宜。
因皇帝的态度并不积极,故而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
大鸿胪今日进宫,想必也是跟燕国使臣有关。
思及燕国,王摇霜下意识瞟了眼大王。
赵商容刚擦干额上的汗及脸上的灰,抬头便对上王摇霜的目光。
她猛地想起那个吻,做贼心虚般挪开了眼。
王摇霜道:“大王想看妾身便看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赵商容:“咳咳咳……”
这比吃了一嘴灰还要令人口干舌燥。
……
两日后,赵商容正准备让百戏馆的优伶、女乐来演奏,忽听门房来报,说燕国使臣登门求见。
赵商容吓得胆儿一颤。
不是吧,她都尽量避开跟燕国有关的东西了,为什么还是会被缠上啊?
虽然内心十分抗拒,但面上仍旧十分镇静且疏离地问:“他有说什么事吗?”
门房迟疑道:“似乎是为什么女神医而来的。”
赵商容眉头一挑。
她这边刚说要请燕国女神医,燕国使臣便有动作了,这么巧?
“说孤头疾犯了,让陈长史和王侍读替孤去见他吧!”
她没心情听演奏了,起身去了王摇霜那儿避开这些事。
作者有话说:
大王:好耶,亲到了ヾ(??▽?)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