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番外(292)

作者:入商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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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防盗门被人推开,秦霜野才微微睁开眼,昏黄的灯光使她短时间没法看清东西。

几秒之后,一双手帮她掖紧了毯子。

“怎么不到床上睡?”楚瑾揉了揉她的脸,稍微把沙发旁的落地台灯的灯光调柔和了些。

秦霜野笑了笑,用一种带了鼻音的声音回答道:“等你啊,我怕你回来开不了门,这门锁该换了,最近总是识别不了指纹,而你又不是那种习惯带钥匙出门的人并且你记性也不怎么好,记不得密码。”

楚瑾俯身把她连人带被抱起来:“外面冷,咱们到床上睡。”

“陈局找你有什么事?”秦霜野盯着楚瑾棕色的眸子,秀美的眼睛里满是另一种复杂的情感。

楚瑾给秦霜野盖上被子并在她额前留下一个吻:“说临时要出个差。”

“什么时候走?”秦霜野攥紧了被子边缘。

楚瑾如实回答:“去南榆,明天下午就走。我先去洗个澡,先睡吧。”

说罢,转身拿起早已放在床上的睡衣进了浴室。

秦霜野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淅淅沥沥的水声,闭上眼睛时空虚地翻了个身,面对着落地窗,将脸深深埋在枕头里。心里住着的那个小人又开始搞事了,带动着耳朵里的蝉一起鸣叫,她被忧愁与烦躁反复拉扯着,整个人就像被焚烧。

不能哭,我不能哭,这样子会被人讨厌的。秦霜野想着,无力地将被子扯过头顶。

焚烧过后就是沉入海底般的冰冷,窒息感涌上心头,逼得她难以自拔。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瑾拿着一盆衣服到阳台晾晒,吹了会十一月寒冷的晚风后她关上推拉门,朝自己的手掌心呼出一口气后搓了搓,把脸盆放回洗手间后回到卧室。

看着秦霜野把大半边被子都扯到她自己那里去了,楚瑾一时间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她勉强扯了点被子躺下,拍了拍秦霜野的肩膀表示晚安,可闭上眼睛没一会就觉得秦霜野的情绪不太对,而后楚瑾把秦霜野揽在怀里。

从这人的睫毛颤动频率来看,秦霜野并没有睡着,反而异常清醒。

楚瑾盯着她泛红的眼尾看了片刻,随即调侃道:“怎么了啊?我只去一个星期,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么舍不得我啊?”

说罢用双手大拇指轻轻蹭过秦霜野的眼角,指腹在附上去的瞬间湿润了。

“不会吧,真哭了啊。”楚瑾一时间竟哭笑不得,只能用哄小孩的方法来尝试能不能让秦霜野好点,“啊不哭不哭,只是去出差嘛,之前怎么没见你反应这么大呢?放心好啦,这次出任务的危险性并不大,一个星期后咱们订婚,你肯定能看到一个健全的对象的。”

人有一个很奇怪的心理机制,往往有人在关心你时,哪怕有一句“怎么了”也能让原本可以憋回去的眼泪如大坝泄洪般倾涌而出。秦霜野的肩膀剧烈颤抖,她蜷缩起身子,双手捂着脸不让楚瑾看见自己难看的哭相,但难以抑制住的呜咽声还是暴露了一切。

楚瑾愣怔片刻,抬手摸到了自己肩窝处的湿热。

秦霜野明明是这么要强的一个人,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枯竭和悲痛亟待被人看见。抑郁型人格通常分为两种类型,患者没有绝对的分类,往往是两种类型交替,如秦霜野早期是内摄型,但遇到楚瑾之后情感依赖型就慢慢代替了前者。

可在她的认知里,这种行为就很“作”,这是一种错误,势必会遭受到嫌弃,最后造成他人对自己的遗弃。

抑郁特质会让他们对悲伤更容易产生共情,也会使他们更敏感于亲密关系和丧失的痛楚。

她没有办法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情感需求,连现在最简单的不舍也难以启齿。

“好啦好啦,不哭昂,想不想听我唱歌?”楚瑾拍着她的背,抬手从床头柜上抽了三张纸巾递过去,秦霜野哭得很难受,几乎是颤抖着手接过来。

不等秦霜野回应,楚瑾直接唱起来:“我听见了你的声音,也藏着颗不敢见的心……”

是薛之谦的《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楚瑾早些年作为Ayasa绚沙的狂热粉丝,把她的原创曲全部练了几遍之后就把目光转向国内的流行歌手中,一来二去也就成了骨灰级薛友了,对于自己男神的歌是可以做到张口就来的。

“我躲进挑剔的人群/夜一深就找那颗星星”

“你听不到我的声音/怕脱口而出是你姓名”

“像确定我要遇见你/就像曾经交换过的眼睛”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时间就像回到了她们重逢那天的除夕,楚瑾倨傲地用笔尖点了点笔录本,随后哥俩好似地笑着问秦霜野说:“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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