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宏业愣住了：“什么，不见了？”

秦王府属官复杂地道：“不过一刻钟的事情，属下原本在山下接应，察觉不对，赶过去，什么都没看见，倒是见了一群黄皮子在盯着，眼珠子绿油油地盯着我们剩下的人。”

“黄皮子？那是什么？”明兰若纳闷。

上官宏业蹙眉：“就是黄鼠狼……。”

胡、黄、白、柳、灰，对应——

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

乃是东北疆民众信奉的五大仙家。

或者说是仙家，倒是不如说正在修炼的精怪。

秦王府属官有些难以启齿又难掩恐惧地道：“没错，就是东北疆五大仙之一的——黄仙，黄鼠狼，跟着咱们的向导吓破了胆子。

据说，那一带是黄皮子大仙升仙地，国公爷得罪和惊扰了黄仙，才出了大事。

这还不算，后来咱们再进山，竟找到了十几具吊死在山林里的尸体，既有官兵尸体，也有咱们的人。

每具尸体眼珠子都不见了，身上都有黄大仙的毛，据说是被黄大仙吃了眼睛！”

秦王府属官越说，他的脸色越惨白，因为他是亲眼所见，做了好久噩梦。

明兰若和上官宏业面面相觑，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听到一个“山匪绿林豪强劫杀钦差大臣”之类的故事。

哪里想到会听到这么个诡秘的怪力乱神的戏儿——“黄皮子大仙作法，钦差大臣恐怖失踪”

“殿下和明妃娘娘要查这事，一定要小心啊，据说死在黄大仙手里的人不少，那山里煞气重。”秦王府属官低声劝诫。

明兰若揉了揉眉心，看向上官宏业：“殿下怎么看？”

上官宏业把玩着手里寒光四射的匕首好一会。

他忽然眯起狭长的丹凤眼：“得罪鬼神？杀一人者乃罪犯，杀十人者乃屠夫，本王战场上手下亡魂不知几千上万人者，最少也是个枭雄，什么狗屁黄皮子杀人杀得有我多？”

比杀人？那狗屁五仙手里杀人能杀得比他多，煞气比他重？

他一刀子插在桌面子，嗤笑："呵，如果真有黄皮子大仙，老子必定端了它们的老巢！"

秦王府属官噎住了。

是啊，有谁比谁这位大将军王杀人杀得多？

就是东厂那位人人畏惧的千岁爷，也比不得。

明兰若星眸微弯，倒是难得赞同上官宏业：“殿下说得对，这怕是有人想要假借鬼神名义掩盖某些真相。”

比如——掳走父亲和囚禁秦王派出的精锐。

上官宏业见她竟赞许自己，俊酷的脸上浮现出一点复杂的表情来——

“国公爷现在没有消息，估计仍然被囚禁，黑辽城知府却没有什么想要搜寻的模样，那位知府大人一定知道内情，咱们从黑辽城知府那边下手，应该能探听出消息来。”

明兰若也是这么想的，她要去见赤血军团的人，于是找了个借口表示要分开打听消息。

上官宏业明显也想单独出去办事，自然同意了。

两人约定下午见面的地方，便分道扬镳了，四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分头出了客栈，让人分不清楚哪辆有人。

“干爹，现在怎么办，他们四个车夫的打扮都是一模样，头戴斗笠，看不清楚脸！”门外不远处的另外客栈的三楼，小齐子看向自己身后的红衣少年。

“呵，今天就见那丫头儿鬼鬼祟祟，她反侦察意识还挺强。”少年慢条斯理地对着一面华丽的手镜，把脸上的那层人皮仔细贴好边角。

小齐子小心地问：“咱们的人可以跟四辆车，但您打算跟哪辆。”

他现在只祈祷明家那位小姑奶奶藏的秘密不要触及千岁爷逆鳞。

“本座养的猫儿身上有骚味呢，她就是化成了灰，本座的鼻子也认得。”红衣少年弯起眉目笑了笑，眉心红痣妖异，却隐着一点怒气。

“跟着第二辆，倒是叫本座看看她藏了什么秘密。"红衣美少年扔下手镜，足尖一点，如鹰隼一般飞掠而出。

小齐子利落地带着身边的影卫飞身跟上。

马车上，明兰若打了一个喷嚏，谨慎地吩咐身边人：“小心点，不要让人跟踪！”

景明眉宇带了冷意，突然低声道：“来不及了，咱们被人盯着了，对方修为很高，非常隐蔽。”

如果不是小时候师傅带她再战场军营上历练时，训练她追踪侦查和反探敌踪，她也察觉不出来。

明兰若眉心一冷，低声交代陈宁：“甩开他们！”

陈宁按了下帽子，点头：“是！”

他忽然双臂一挥，十几个小球突然滚落地面，随后“砰！”地一声炸开，浓烟瞬间蔓延开来，竟笼罩了整个街道。

顿时满街兵荒马乱，尖叫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