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茶”香四溢(146)

作者:吃猹的瓜皮 阅读记录

他不喜欢看她狼狈的样子。

“主子。”严松轻声推门而入, 徐听肆看了他一眼,替时玖掩好被褥,随他行至室外道:“问清楚了?”

“是。”严松俯身轻声道,“据李秋奕所言, 时将军是在听到三年前青余山大水实可避免损失后,才勃然大怒吐血昏倒的。”

“可以避免,什么意思?”

徐听肆在听到青余山大水后,便不禁皱眉瞥了眼内室。三年前青余山大水, 跃马营为给青余山下的百姓一线生机,以身堵缺, 最终营中五百多主力丧生于那场大水之中。

缺了主力的跃马营成了无魂之骨, 扩建不久的跃马营分崩离析, 余下的人马拆散分并, 跃马营不复存在。

以时玖的能力,带着余下的人马重振跃马营本不是什么难事, 可她毅然选择了散去跃马营,与张垣一同进入禁军,从此将自己囚于上京。

徐听肆看向床榻上隐约可见的纤瘦身影,他人言说是她踩着手下的尸骨,贪慕荣华富贵,从此赖在徐容璋的身边。

可他们不明白,那牺牲的五百多人,是陪着她长大,陪着她下山,因着她的选择而义无反顾跟随而走的手足兄弟。没了他们的跃马营,于她而言只是无魂空壳,毫无意义。

她若想要名利,又哪里需要徐容璋帮衬?

“李秋奕说,青余山大水之前,有一支银甲军队已发现异常,队伍中有位身佩龙纹黑鳞玉佩的年轻将军提醒了他,他才知晓大水将至,但那些人选择了漠视不理。”

严松本要继续说明,徐听肆已经先一步猜明了那些人的身份:“是飞羽卫和徐容璋。”

“主子,他们是为了跃马营才故意这般......”

“不是。”

徐听肆摇头思索道:“若只是周贺与飞羽卫,或许可能是想借水杀人,但徐容璋不会。跃马营的威胁只是对于章家与朔北军,于徐容璋而言,跃马营才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当时时玖与张垣先行去偷烧南陵粮草,徐容璋带飞羽卫,高成带跃马营分别走青余山东西两面分绕包抄。既然徐容璋已行至青余山深处,高成他们应当也是如此。”徐听肆轻声叹息道,“他们大概也是察觉出异常,最后回头了。”

严松沉默了片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道:“后来大哥说起时将军找他借重方弩时,总是沉闷不乐,总觉得那时候为难了他们,错过了结识的机会,留了遗憾。”

严家为了治水守城失了一族,跃马营为了堵水救人损了一营,两方何其相似。侥幸逃存的严松与严青,不禁起了相惜之情。

“主子,太子当时为何会漠视不理?”

徐容璋沉着眉眼冷声笑道:“因为他在赌。”

“三年前徐容璋带兵行至青余山,那时仅剩上京与南陵两城,整个东陆便皆归西梁所有。那时纵然大丰文帝临朝,失去的民心也不再可得。徐容璋所到之处皆妥善处理,不伤百姓分毫。民心,官心,帝心皆为所得,只需再拿下最后两城,西梁大业一成,他就是众心所向的东宫之主。”

徐听肆闭眸靠立在墙柱旁,嗤笑摇头道:“所以,他不敢耽误时间回头去救人。他在和老天赌,他赌青余山下的城墙如临苏那般可抵大水,他赌占得攻城先机后,他可以稳坐东宫之位。后者赌赢了,他就是西梁储君,若是前者赌输了......”

徐听肆凉薄冷声道:“那就是青余山的数千百姓,命不好罢了。”

走廊内寂静无声,徐听肆满面讥讽地转着自己手上那枚象征身份的扳指。半晌后他将手指一收,对着严松吩咐道:“告诉李秋奕,我可举荐他去燕州临安的鸿儒书院,拜书院院长为师,若他愿意,即刻便可前往,但我有一个条件。”

徐听肆从袖袋中取出一支指节大小的玉雕笔递于严松道:“他必须在我需要之时,站出来,将三年前青余山之事公之于众。这是信物,院长见到此物,自会应他所求,收他为徒。”

严松领命告退,徐听肆轻声回到屋中。床榻上的时玖皱眉沉睡,原本惨白的脸蛋烧得通红。

徐听肆试了试额首温度,拧眉转身想要去唤人寻裴舒回来。刚迈出一步,指腹却是一阵湿热,手臂被人牢牢牵在了怀中。

“六哥......”

低哑啜泣的嗓音,如细密千丝缠上徐听肆的心尖,那一块软肉被勒得酸麻发疼。

“六哥,我听话......”

不知道孚宁山上行六的高成,若是听到这句低软话语,会如何回答?

徐听肆僵了半刻,半探起身的身子又慢慢坐回了原处。

他回头看向昏迷中迷糊抱住他的手臂,用齿尖细碎泣咬指腹的时玖,看着她眼角湿痕,他渐渐放松僵直的手指,空闲的手拭去她滚落的泪珠,柔声回道:“骗子,下次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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