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玖看着一旁只会放袖箭的徐听肆，皱眉陷入了沉默。

让徐听肆习武速成怕是不太行了，或许，她可以从林梁那边下下功夫？

第71章

青州是西北最大的州城, 其繁荣程度虽不及上京、临苏，但人口杂密，民风开放, 一进城便感受出它与内陆之城的不同热闹。

“你嚷个啥子, 十八文就是十八文，一个子都不能少！”

“十六文，爱卖不卖，你看看你这瓜上的瘪窝！都可以住娃了！”

“我看你这婆娘就是来找茬，你给老子当心点！”

“咋了, 想动手啊, 来来来，打不过老娘这瓜你十文卖！”

......

“哎你干什么？”林梁坐在马背上正拿着枯草根剔牙, 见时玖勒马准备下去，她一把按住她道，“前面就是府衙了，这乳鸽肯定是凉了, 咱现在去那烤羊腿应该刚好。”

时玖皱眉看向林梁道：“没看到那小贩和那妇人准备干起来了么！”

林梁歪头瞥了眼，从嘴中抽出枯草根转了转道：“哦，孙四娘啊，那是有点麻烦。”

林梁仰头对身后喊道：“王贺, 你去看看，告诉孙四娘, 这次再把人打到府衙去了, 以后她就真买不到便宜的西青甜瓜了, 让她悠着点。”

林梁的话刚落音, 那边小贩已经摔出人群，狠狠落在了地上, 龇牙咧嘴痛呼着吃了满嘴灰。

时玖：“......”

“哟，今儿还挺快。”林梁示意王贺道，“你快点去，再晚胳膊得被她给卸了，闹到杨大人那麻烦。”

林梁见时玖愣着没说话，指着孙四娘道：“她是城里二道巷那边的寡妇，她男人前两年在战场上死了，自己带两孩儿，我见她们母子老被人欺负，就教了她两招。那小贩不老实，她打也就打了，没事！”

时玖跟着林梁慢慢打马上前，道边买卖热闹，讨价还价、争吵声不断，时不时还会推推搡搡闹几下。

时玖四处看了片刻问道：“这些小贩是外域人？”

“是啊，当初西域十二国被西戎和兰沙吞了后，兰沙与我们议和，之后就一直保持着两边的交流。喏，那边老实本分的就是兰沙人。”

林梁指了指西边道上和气交易的商人笑了笑，对方看到林梁，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话，抬手扔了几个果子给林梁与时玖。

林梁接住果子在身上擦了擦，啃了一口后笑着回应了一句，对方高兴地挥了挥手，看起来相处甚是融洽。

“那边的呢？”林梁顺着时玖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些几乎闲坐的商贩忍不住轻翻一个白眼道，“龟孙儿！”

“那些是西戎的人，当初他们刚吞了西域十二国，虽然没和咱定契，但也算老实，和兰沙一样，也来咱这边做生意。可现在西戎不老实，双方起了好几回摩擦，这些西戎人也飘了。”

见西戎人又在骗新商客，林梁随手将果核砸了过去，对方骂骂咧咧出声，但看到是林梁后，又讪讪闭了嘴。

见对方一脸怂样，林梁轻蔑地笑了一声道“西戎那群龟壳里的种，想打又不敢打，一直瑟瑟缩缩地试探。卡在这个边缘，杨清还得维持着面上的平和，也不准我把这些王八蛋赶出城，憋死我了！”

“杨清？”时玖看向直呼青州知州大名的林梁，林梁小声支吾道，“呃，杨大人......”

见林梁突然扭捏，时玖抓着眉心狐疑地看着她。林梁瞥了眼正在打量自己的时玖，挠了挠自己的鬓边避开目光道：“总之就是姑奶奶天天还得忍着他们，很不爽！”

时玖的目光又偏回到一旁的西戎人身上，林梁驱马叹气道：“虽然不爽，但又怕真打起来。”

“你看他们现在，每天能为这瓜贵了两文钱吵吵闹闹。”林梁看着街边挎着篮子操着方言与人杀价的百姓，眉眼低垂道，“真若打起来，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她们再安详的和人讨价还价了。”

时玖看着一片祥和的青州城，不禁也陷入了沉默。林梁看了眼同样面色沉重的时玖，打起精神笑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没有哪里会是永远的净土。西戎那帮孙子想来抢爷爷的地，至少说明咱还是比他们强的，好东西才会勾人觊觎！”

“嗯？”时玖诧异地看向林梁道，“两三年没见，你这话说得倒是比以前能听了，不只是知道别人‘娘’了？”

“你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和你这大老粗能一样？姑奶奶现在是要往文武双全的方向发展！”

时玖翻眼冷哼一声，随后一顿看向林梁道：“文武双全，你现在是要学文了？”

林梁立即扬眉自得道：“那可不，姑奶奶现在出口成章！你不信？你等着，我给你吟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