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茶”香四溢(205)

作者:吃猹的瓜皮 阅读记录

梁康帝带着众人离开,时玖慢慢踱至帷帐外,隔着薄幕朦胧看向床上那道身影,迟迟未有动作。

“想看就进去看,你何时也会这般优柔了?”

时玖抬手触上帘帐,指尖摩挲间又犹豫地后撤蜷缩。

“裴舒,我见过太多生死之景。跃马营五百多个兄弟,都是我亲手敛得尸骨。”

时玖垂首立于帘帐前,瘦削挺直的身影,单薄孤独。

“痛苦,悔恨,难受......一样的情绪,我今天又感受到了。”

布着细碎伤口的手揪住帘帐慢慢收紧,本已凝血结痂的伤口重新崩裂,再次透出内里猩红的血肉,然而手的主人对此却是浑然不觉。

“但是,今日我格外害怕,以致最后我都是心神俱乱,除了他,什么都思不进去。”时玖颤着肩膀带着浓重鼻音低笑道,“就连刚才你说医好他只有......我竟然起了求神求佛的念头。你知道的,我从不信这些。”

“裴舒,先前你说喜欢一个人,分别时会不断思念。”时玖抬头看向帐内人的模糊身影,定了良久才继续道,“那要是喜欢一个人,天人两隔又会是怎样的感觉?”

裴舒沉声没有说话,时玖低着头自顾自回答道:“那将不会再生起这种,分别后令人回忆时既开心又难过的矛盾思念感,也不会再泛起那种酸涩麻痒,不时断续的闹心情绪。”

“裴舒,我不是好像喜欢他,而是喜欢他。”

裴舒细长的眸中光明渐落。明明早就猜测出了结果,此时得到肯定的回答,却依旧是令人堵心窒息。

就如时玖所说,喜欢一个人,开心难过,酸涩麻痒,断续闹心。舒服、不舒服的感觉都会在暧昧不明的时期,矛盾地集合在一起。

如今她明了了,她与徐听肆迎来的是柳暗花明。而他这一份爱,则注定是山穷水绝。

手心再次沾染上湿滑黏腻的触感,裴舒回神看向自己的手,方才被自己擦手浸透血水的帕子不知何时又被自己拧出了湿意。

他抬首出气,半晌后看向时玖抿唇轻笑道:“喜欢就喜欢,怎么还把这些话说给我听。等他醒来,你说给他听才是!”

时玖揪着帘帐没有说话,裴舒看了她良久,最终轻叹一口气,摇首笑道:“十成,他不会有事的。”

“嗯?”时玖倏然抬头看向裴舒,片刻后反应过来,松开帘帐抓住裴舒问道,“十成?那你方才为什么......”

“我骗陛下的。”

裴舒掀开帘帐挂至两侧的弯钩上,帐内氤氲的血腥气立即疏散开来,床周的空气也清新了不少。

他探了探被高热烧得面颊红润的徐听肆的额头,揭过被蒸干水分的巾帕,想了想递给了还在状态外的时玖。

时玖接过帕子,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连忙拿着帕子奔至一旁搁置水盆的案台处,将温热的帕子重新浸了冰水,拧干后又重新覆上了徐听肆的额首。

冰凉的帕子激得昏睡中的徐听肆眉头猛缩,时玖急忙掀了帕子,看着他不适地神情,蹲在床侧不知如何是好。

绷着下颌思考须臾,她将双手摊平夹覆在冰帕之上,用自己本就被冰水浸得仅有余温的手,努力将帕子焐出些温度。

一直看着她无措忙碌的裴舒突然笑出声,从她手中夺过帕子,啪得一下用力按在了徐听肆的脑门之上:“姑奶奶,这帕子就是帮他降温免得烧成个傻子用的,你要是给他弄暖了,以后成了傻子媳妇可别找我哭。”

时玖瞪着眼蹲在榻边观察着徐听肆的神情,果然除了一开始接触时,出现了不适难受的神情,之后他紧皱的眉头便松展了不少,神色也轻松许多。

时玖收回手乖巧地蹲在床头边点头,她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徐听肆,视线划过他隐隐透出血色的胸膛,深沉乌黑的瞳眸中盈满懊悔与疼惜。

裴舒歪头看了片刻,随即抱臂撇嘴道:“之前给你缝针,也没见你软了骨,骂骂咧咧的恨不得提刀出去再砍伤你的孙子两刀。现在伤在他身上,挨缝的也是他,你倒是急红了眼。”

时玖抬手捂上自己的眼眶,在黑暗中急眨了两下眼,又翻转手背将睫毛上的水汽拭去。随后吸了吸鼻子看向裴舒奇怪道:“你既然确定王爷没事,为什么要骗陛下说是五成?”

裴舒揉着肩膀坐至榻边,靠着床榻歇息道:“我吓他的,说轻了不当回事,说重了......”

裴舒对着屋外扬了扬下巴道:“你看,处理事情都果断了不少。”

他回头看向榻上的徐听肆,又看了看时玖道:“章家在朝中盘根错节,动一下,西梁至少得抖上一段时间。所以除非陛下狠下心除了他们,不然你们这次又是白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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