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迟沉默地想了想。

竟觉得白稚儿说的有几分道理。

“那小徒儿想扮作什么？乞丐的衣裳，可不好弄来。”

白稚儿几乎毫不犹豫，眨着晶亮的眼睛开心道：“我们扮作卖糖人的小贩叭！”

莫言迟一愣：“嗯？！”

白稚儿说干就干。

她立刻起身，叫来晴眉，让她安排人去准备。

半个时辰后。

大楚京城中的安定大街上，出现了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小娃娃卖糖人。

莫言迟的脸被涂黑了些许，经过晴眉的装扮，他看起来像个沧桑的老人，而并非大名鼎鼎的六国尊师。

身旁的白稚儿，怕被人认出来，也戴着一个可爱的老虎头面具。

她左右小手都抓着一个黏糊糊的糖人。

时不时侧过头，揭开面具咬一口。

简直不要太满足啦！

莫言迟还是第一次尝试这种身份。

他有些拘束地站在摊子后。

路人来来往往，有时候朝他看一眼，他都有点紧张。

毕竟先前他已经在琼林宴上露面，也不知大家会不会看出来。

一旁的白稚儿没心没肺，将两个糖人很快吃完。

当小家伙再次伸出手，想拿一个的时候。

莫言迟赶忙捏住了她的小爪子。

“小徒儿，可不能吃了，咱们是来卖的，你都吃完了，别人来了就没有的买了。”他低声说道。

白稚儿只好悻悻地收回手，面具下的大眼睛，满是惋惜。

“师父，我们在这里站了一炷香的时间了，都没有人来买东西。”小家伙仰起头，声音糯糯地说。

她眨了眨大眼睛：“拿出你做乞丐的气势，吆喝起来！你看对面，叫的多欢啊！”

莫言迟看向对面。

那是个青楼，白日里，那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便会站在门口招手帕——

“客官，来听个曲儿吧。”“客官，来看看我们红袖姑娘的舞蹈？”

莫言迟收回目光，眼神一阵尴尬：“小徒儿，这个不合适，跟咱们不一样！”

第351章 连个糖人都做不好，还出来摆摊

白稚儿眼神懵懂：“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他们大买卖，我们小经营，有什么不一样嘛！”

说罢，小家伙主动站到摊位前，吸了一口气，扬起小奶音——

“香香甜甜，漂漂亮亮的糖人，真的没有人想吃一口吗？”

一个妇人挎着菜篮走过来，笑眯眯地问：“一个糖人多少钱？”

白稚儿回头看着莫言迟。

莫言迟比出五个手指头。

小家伙顿时灿烂可爱一笑，声音甜甜地说：“五十文！”

妇人一听面色就变了：“这么贵？不买了不买了。”

她似乎生怕白稚儿挽留她，挎着菜篮匆匆离去。

小家伙站在原地，一脸懵懂。

“五十文，不对吗？”上次和三哥哥一起摆摊卖土豆，也是差不多这个价格吖！

莫言迟连忙拉住她的小手，用心教导说：“小徒儿，五十文那么贵，谁来买呢！五文钱一根，才是对的！”

白稚儿噘嘴：“好叭，没关系，下一个顾客来，我再重新说。”

很快，又来了一个小男孩，被他的母亲牵着。

小男孩长得矮胖，小眼睛，他说道：“我要一个青牛的糖人！”

白稚儿马上道：“五文钱！”

小男孩的母亲掏出铜板。

随后三个人盯着一动不动的莫言迟。

白稚儿长睫扑朔，小手推了推莫言迟，低声道：“师父，做糖人吖！”

莫言迟这才回过神。

他画技一流，曾经的画作，被他的许多学生，奉为珍宝。

所以对画糖人这样的事，莫言迟信心满满，觉得自己一定手到擒来。

可是，事实却是残酷的。

勺子里的糖浆不好熬化，掌握不好火候，一会烧黑了，一会又不够热，根本不成型。

等到莫言迟好不容易调好糖浆，把签子放好，在板子上开始作画的时候。

又控制不好糖浆的流速！

最终，在小男孩和其母亲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中，青牛糖人总算是做出来了。

就是模样不好看。

小男孩拿在手里，嫌弃的皱起眉毛：“这什么啊！”

他母亲也不悦：“弄的这么丑，这糖人画的，我儿子属牛，这到底是牛是猪啊？连个糖人都做不好，还出来摆摊！”

莫言迟顿时抚须沉声说：“是牛没错，猪的耳朵不是那样的。”

小男孩却开始耍赖：“我不要这样的牛，跟我上次吃的那种青牛不一样，这个不好看！”

妇人便直接道：“退钱！我们不要了！”

莫言迟立刻板起脸：“怎么能退，这是你们要的模样，也没法再卖给别人了。”

妇人叉腰，耍起泼来：“你做的不好看，还不许我们退了？强买强卖，小心我抓你去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