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嗷呜大魔王(48)

除了虚得头昏眼花的谢离,其他人都忙着卸行李。

寺院里房间不多,只有两个客房,《100》的人先来已经占了一个小的,还剩一个大的,大家又该挤一挤了。

等阮眠将器材小心放好,用保温箱保存以免太冷无法开机之后,他才见到了来自于《100》的工作人员——一位十分眼熟的混血脸孔的女记者和她的助理。

活佛今年已近百岁高龄,小喇嘛尊称他为仁波切,伍萌告诉阮眠那是“珍宝”的意思。

路屿森跪于佛像前,活佛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们语言不通,只得由女记者翻译。

女记者翻译的是一句英文——藏语由老外翻译成英文、再转化为中文来理解也是很奇葩的了。

她翻译:“Don't let yesterday use up too much of today。”

阮眠听了个大概。

多吉活佛说的那句话翻译成汉语是:不要让太多的昨日占据你的今日。

路屿森却神情肃穆,他也说了一句英文,口音纯正。

他说:“My yesterday made me, and it does define who I am today。”

我的昨日成就了今日的我。

我由我的昨日定义。

多吉活佛听了这句话,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赞同。

历经十年才因工作关系有缘得见的活佛就在眼前,路屿森却已不是那个迷茫的孩子,他此时已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也不需要谁来给他指点迷津。

他站起来向活佛行了一个合十礼,和女记者一起走出了佛堂。

出了昏暗简陋的佛堂,外面的光线照亮了女记者的脸。

阮眠惊讶,这位哪里是记者,根本是著名的中英混血影后Sophie Bush,这两年年纪轻轻就淡出影坛,原来是来到了C国的高原做这些事。

难怪觉得十分眼熟,阮眠也看过两部她的作品。

Sophie出来之后,才和路屿森来了个拥抱,并行了亲吻礼。

路屿森曾为Sophie拍摄过照片,看得出他们十分熟悉。见阮眠等在那里,路屿森也没讲究礼节,直接当着Sophie在他头上撸了一把。

Sophie看见阮眠亲切的和他问好,然后询问了路屿森一句什么,语速很快有点含糊,阮眠听不清。

接着,阮眠便看见路屿森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无奈一笑,解释说他是自己的助理。

阮眠说:“扎、西做了,酥,酥油茶。”

“是刚才来见到的另外一位小师父?”路屿森问。

阮眠点点头。

他们比手画脚的,只听懂了对方的名字。

大宝寺海拔5000多米,应该算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寺庙之一了。这里交通不便,除了修行的僧人以外人迹罕至,自然食物也缺乏多样性,全靠两位小喇嘛用刚才那头骡子步行去集市换取,酥油茶算是待客的好物。

大家刚到这里,除了谢离,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高原反应,以至于个个都行动缓慢,需要好好的补充能量缓一缓。

Sophie和助理已经来了两天了,他们情况好得多,便用中文道:“去吧,明天才开始工作,晚上我们可以围着篝火聊聊天。”

时间不早了,长途跋涉后的大家都已是又累又饿。

这一天晚上吃得不尽人意,没能完全填饱肚子,大家带来的干粮也大多涨袋了,不过没人有怨言。

篝火聊天的项目没能进行,每个人都跟死狗一样早早地钻进了睡袋里。

睡到半夜,气温变得极低,阮眠迷迷糊糊开始发抖。

他恍然觉得自己睡在了冰窖里,哪里都冷,哪里都是一片冰冷。

半梦半醒间,有人拍他的脸。

“绵绵!”

阮眠睁开眼睛,看见是冷得缩成一团的伍萌。

伍萌说:“冷吗?我把我的睡袋摊开搭你身上了!”

阮眠哆嗦着道:“你呢?”

伍萌指了指谢离:“我和谢总监一起睡。他是弯的没顾忌,我们正好抱着取暖呢。”

伍萌进了谢离的睡袋,两人拌了几句不堪入耳的嘴,什么“你胸硌到我了”“你屁股怎么这么肥”之类的互相diss的话,渐渐地没了动静。

阮眠强撑着看了看,灯光和道具也不嫌弃对方是直男抱到一起了。

唯独不见路屿森的身影。

透过寺院客房,阮眠看见了深蓝色的镶满碎钻的天空,远处堆积着千年白雪的山峰也清晰可见。阮眠从来没在黑夜里得到过如此清晰的视线,似乎白天与黑夜的界限不再那么分明。

过了很久之后,路屿森才带着一股热气钻进了阮眠的睡袋里。

阮眠一下子清醒了……

为、为什么要钻他的睡袋啊!(?_?)

和其他人不同,他和路屿森一个弯的一个直的,是最不合适紧紧搂抱在狭小睡袋里的搭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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