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小太后(126)

作者:文噗噗 阅读记录

梁拾意的身子往下一倒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空气中萦绕着浓重的药味,却不刺鼻,反而让梁拾意胸中那股郁结之气舒缓不少。

梁拾意缓缓睁眼只见屋内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着。

“......白居岳,是你么?”

但几乎是立时间,梁拾意便意识到什么脱口问道。

前两日乾清宫都是彻夜明灯,毕竟她身为太后抱恙在身身边必须有人时时刻刻盯着状况。

那如今这一片漆黑唯一的解释,便是瞧着她的人不欲让燃烛照明。

因为看不清,梁拾意只能用手在身边不停摸索着,她急切地说着:

“白居岳,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的。”

却听到,“哐当”一声是暗门打开的声音。

梁拾意再顾不得那么多,把被褥掀开,慌慌张张地跳下床去。

可惜,她这几日没怎么吃东西身上实在没什么气力。

梁拾意一松开那扶着床的手想要朝那暗门的方向抓去,身子立马维持不住平衡就是要栽倒在地......

她砸在了一个胸膛之上,一个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胸膛之上,白居岳的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固定住了身形。

而梁拾意的手也在碰到白居岳的那一刹那起直接环住了他,下定主意绝不会松手。

只是她很快感到她倚靠的那个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空气中本就弥漫着一股的药味,白居岳的身上也一向带着一股无法散去的药味。

然而在这两种浓厚味道的夹击之下,梁拾意的鼻腔还是瞬间被一股涌入的血腥抢占。

霎时,梁拾意意识到什么,泪水积满她的眼眶。

梁拾意想到她从醒来时就一直隐隐有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只是此前以为是自己那一口血的缘故。

但仔细一下,她昏迷了这许久,就那一口血定早早就被宫人们打扫干净,她身上的衣服感觉都像是新换的。

所以,这股血腥气只能来源于白居岳。

可白居岳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手臂亦还是牢牢地抱着她身体没有丝毫摇晃。

梁拾意想起,那日他将那一张方巾尽数染透,也是一直语气如常地同她说着话,没让别开头的她注意到分毫。

再想到“安,勿哭”三字,梁拾意咬住了嘴唇闭上眼睛不让泪水流下。

她只是极轻柔而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一只握在了白居岳环住她的那只手上,一只朝上摸索着。

梁拾意感到了白居岳喉头的滚动,碰到了他另一只手牢牢将所有的血腥禁锢在掌内,没有让它淌下半滴留到她身上。

只是这时,梁拾意自己有些忍不住了,几颗湿润而温热的泪珠儿还是淌过脸颊。

梁拾意的手最终触碰到了白居岳的眉头上,果不其然是蹙起的。

于是她轻轻地、轻轻地用指尖抚了抚。

梁拾意不知道这样是否真能抚平白居岳蹙起的眉头,但她只想能为他带去分毫的慰藉也好。

疼痛,是一种白居岳不能更习以为常的感受。

事实上,随着那个即将到来的终结,这种感受基本已转化为一种全然的麻木。

然而,痛苦是另一种感受。

大抵会令人惊异,白居岳身为首辅执掌这大晖天下数载,时时刻刻几乎都在体悟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滋味。

于他而言大多数痛苦,竟来源于某些虚妄的欲|念产生的求而不得。

这种痛苦通常要比实际五脏六腑的撕扯疼痛更加磨人,但白居岳自幼也便学会了忍耐二字。

直到遇见这个他如今牢牢搂于怀中的少女。

难以忍受,这四个字不断浮现在白居岳脑海,又或许已遍布他躯壳的每一个角落。

更令人觉得可笑、无法接受的,相比求而不得白居岳竟然觉着好似得到更加痛苦。

如果少女对他无情,如果能按白居岳所设想一般,少女任何残余的情愫在真正见识过他的罪状后都因被彻底磨灭,白居岳无疑能感到一种释然的轻松。

可现在当她的手抚触他的任何一寸肌肤时,白居岳顷刻感到自己所有裂痕都在愈合被填满,连眉头都不由自主地舒展。

但这无疑是错误的罪业。

罪业是另一种白居岳习惯承受之物,甚至他还曾经试图过让少女学会如何承受,但如今却让他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痛苦。

就连后悔这种于事无补的无谓情绪,白居岳今日都产生得太过频繁。

他想他无疑拥有更多更为决绝的手段,早就可以终止他们这段错误的关系,可白居岳竟然可耻地舍不得。

白居岳将残存的恼人的液体重新咽回咽喉,开口道:

“娘娘何须为了一个罪臣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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