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修无情道后(155)

作者:落月无痕 阅读记录

“你说,这桩事,够不够叫昆元剑大怒?”

这实在是个大秘密,叫江原一时也有些瞠目结舌。

原来苏沐是这样的人?

如此说来,昆元剑不是怒于苏沐不出手相助,却是怒于苏沐言而无信,打自己脸了。想来昆元剑与苏沐结交,那些美谈并非有假,起码八分是真。但苏沐如此作为,于昆元剑而言,大约是一种背叛吧。

昆元剑认苏沐为兄弟,又醉心剑术一心想打败他。结果兄弟不是兄弟。本因此剑结义,如今瞧来却如此讽刺。他大怒之下,才会折剑而去,彻底弃了昆元剑的名号。

想必一个修剑的人,若非心头大恸,是不会轻易断剑的。

一时江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若苏沐果真如此作为,顾青衡如此阴阳怪气,倒没什么好说的。他心里那些情分不作假,后来的怒意也是真,百感交集,当然处处针对。留顾明夕在山上,究竟是碍苏沐的眼,还是不忍自己见了后,时时想起这段过往,从而心头难受呢?

江原道:“那他此次过来,又何必找不痛快。”

“苏沐都死了,他有什么不能来。不来,难道还说明他怕故人么?”薛灿道,“你当他们果真来做客么?你冲着忘忧丹来,他们何偿不是,即便是连照情,你又当他是什么好货色。”

连照情?

这怎么又和连照情有关。

江原忍不住将薛灿看了又看:“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薛灿嗔怒道:“你怀疑我?我什么都知道有什么奇怪,我又不像你,窝在谷里像孵小鸡,叫你出来也不肯。成天同——”他说着住了嘴,只道,“再说了,这是中原人的事,何必要你去掺和。他们如此复杂,我才叫你早些回去,不与他们搅和。”

又像个炮仗。

江原摸摸鼻尖:“你说连照情怎么?”

“我说,他本也不怀好意,你只要记着,他叫你做的事,你不要做。他若是要同你说话,你也不要听。原本三花大会早就该办了,你怎么不想想,为何拖到现在?”

说到这个江原有话说。他道:“还不是你那日非要拿只小蝴蝶,叫成沅君同白晚楼打,白晚楼若不发疯,何必横生枝节。”

“我那是帮你对付他们,谁叫你不领情,你现在反怪起我来了。”薛灿道,“早知道有今日,我当时就不该留他们一命。”

江原沉声道:“薛灿。”

薛灿住了嘴,半晌道:“我胡说的。”

江原叹了口气:“薛灿,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动辄打杀。

“我记得你从前曾经手下留情,说因为那个人虽然冒犯了你,但求你放过他的妻子。”江原道,“结果你不但放了他的妻子,还放了他。”

只说不要叫他看见,再被他抓到,求再多饶也没有用。

江原印象中,薛灿虽然擅心计,又算是心狠手辣,却不算是歹毒的人。如果薛灿果真歹毒,江原也不会同他做朋友。

薛灿一怔,大约没想到江原会主动同他提陈年旧事,他轻声道:“你还记得这件事?”见江原点头,便陷入了沉默,须臾喃喃道,“你还记得,我自己都忘记了。”

说罢长长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了什么愁绪当中,不再露出笑容,瞧来就面无表情,看在江原眼中,叫他觉得分外陌生。江原正想说些什么,薛灿却已十分自如,仿佛方才的怅然是假的,不过是江原看错。只问:“白晚楼疯病还没好么?”

白晚楼疯,是人尽皆知的事。

薛灿会问并不奇怪。

江原点点头,但皱起眉头,又有疑惑:“可依我看来,不像心病,反而像是——”他一时也不好说。若说不是心病,白晚楼又很容易被刺激。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白晚楼既然只能呆在云顶台,方可缓和症状,一定是修为有损。

依江原在白晚楼心境所见,白晚楼年少时,就应当能调动天地之力。他若是没病没痛,何至于到了现在都无法突破圆满呢。

这时江原便想到先前薛灿所说剑气。

那时江原尚在昏睡中,是不知道的。

江原问薛灿:“你说见到剑气?”

薛灿道:“云顶台来的。”

江原若有所思。

薛灿道:“他不是被连照情关进云顶台的么?”

“他不是被关进去——”江原顿了顿,“他的事情有些复杂,只恐怕他同连照情,也并非外人所说那样势不两立。”

“一山不容二虎,即便并非势不两立,却也不见得有多少师兄弟的情分。他们这几个师兄弟,不过是叫同一个人师父罢了,在一道相伴的岁月,恐怕都不如这身边的花草来得怜惜长久。”薛灿不以为意,只道,“不过,听闻关押白晚楼的地方固若金汤,你是怎么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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