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修无情道后(205)

作者:落月无痕 阅读记录

只走了两步,却又听金非池一句:“嗯,我还是不放心。”回身不过随随便便一指,江原竟觉得不能动,连跟手指也不能抬了。

“好极好极,你在这好好静会心,不要吵我们说话。”金非池拍着手,亲昵地点着自己的小蝴蝶,这才往屋里去。而江原竟只能像尊石雕一样竖在外头。

江原听不到金非池与白晚楼说了什么,但见金非池再出来,已经是沉下脸,收了笑,哪有方才明媚脸色半分。他留给江原一只小蝴蝶,又道:“你若要叫他活久一些,便让他呆在此地,不要妄加走动。”说着独自离去,只留下江原负手站在风声中。

连照情他们已然另有要事离开。珠玉璧和已分,无情宗失了一个很大的倚仗,若要临危不惧,自然需要极大精力的安排布置,又岂是简简单单几句爱恨情仇就能解决的呢。

成沅君是朝堂的人,不愿叫无情宗一家独大,故而要挑起佛道诸门与无情宗的纷争。倘若江原不来,成沅君或许会挑三花大会下手,或许会另谋计策,总之是一定要拿白晚楼开刀,叫白晚楼成为众矢之的的。

而今江原来了,却反而成了新的下手点。江原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趟中原,来的究竟对不对,亦或者说,他不论来不来,都在这局里,是逃脱不掉的。

就像他不愿与血狱的人为敌,他们却非要惹上门。他不愿参与这些纷争,却一个两个都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成沅君利用他,薛灿骗他,连照情疑心他,金非池又不知为何独独对他很感兴趣。哎,江原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人只想简单地活一活,也是不成的。

但世上最难的事,就是要江原服命。

江原没有马上离开云顶台,他折回去看了会白晚楼,摸摸白晚楼的脸,在床边呆呆坐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试着照金非池所说替他梳理了一下经脉,觉得运气不受排斥,这才替他调理了一周天,而后额角抹汗离去。

后每一日,江原都来看望白晚楼一次。白晚楼这一回不知伤在哪里,江原琢磨着要炼血丹,不知有没有用,却被白晚楼推拒掉了。

白晚楼精神已然好转,近来心情也好,大约是因为无人打扰,又有江原陪在身侧的缘故。难得偷闲,竟是这十年间最为惬意的时光。

有一件事叫江原十分惊讶。因为他以为白晚楼只会掐人的脖子,只会捅人心窝,却不曾想,他除了剑法精妙之外,竟然琴棋书画皆通一些。他在白晚楼居所找到一把琴,实在有些灰尘,但只弹指间,竟还有悠吟之声。

江原几乎是瞬间被这琴声吸引。

白晚楼道:“你听么?”

江原道:“你会弹?”

白晚楼点点头,便将琴取过,随地而坐,琴架于膝头,寥寥几拨。江原未见姑苏,从琴声中听到了水流之声,未往大漠,从中似迎面孤烟风沙,一曲毕,久久不能回神。而落花闻声,缀于白晚楼发间琴间,叫江原拾去。

那一瞬间,江原几乎觉得,他从来想要的不过是这样宁静的生活。一间屋,两个人,朝起看日出,相伴看夕阳,闲来弄花,困时饮茶,余生了了,已经够了。

无情宗上下几乎都知道,小江现在同白长老形影不离。从前白晚楼身边有三个人,或是失踪或不知生死,总之没有活着出云顶台的。现在江原不但能自由出入,每每入时气定神闲,出来满面红光,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些什么。

私底下弟子们在那边投铜钱,押了一注,说:“我赌小江还能再白长老手下坚持三个月。”

但是那一注上被扔了个银块。

众弟子抬头看。

“三个月?”顾明夕道,“我赌三天。”

三天?

为何只有三天?

若论容貌,白晚楼为天下第一,若论修为,世上难有白晚楼敌手。只要白晚楼不发疯,他又不会随便杀人,难道江原要做什么事,叫他活不过三天?

弟子左右相顾,问:“顾师兄如何肯定?”

为什么肯定?

因为一个人想走,是别人留不住的。

连照情派人所盯的淮南王府,没有成王的消息,既不说他生,也不说他死。但中原很快就传了另一件事。这件事叫山脚下茶水亭的老板,每日进账翻了近乎一倍。

西域动了。

无情宗如果动了,那只能是连照情几个都已经不能动弹了,而同理,西域如果动,自然也是因为当家主人管不住。西域的当家主人只有一个,已久不见其人影。

风清云朗,白晚楼在剑台练了一圈剑,江原只坐在一旁,看白晚楼练至一遍剑,后将剑抛来,叫江原一把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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