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治不了,也得治(49)

作者:季阅 阅读记录

她看了迎袖一眼。

手中缠缠绕绕,那手绢仿佛是她的心,跳的又乱又慌。

迎袖上前道:“是,奴婢买通春椒殿的守门丫头说的,说是太子亲口所说,叫宋太医画一幅画,当做以后太子妃入住的贺礼。”

“是太子妃,不是侧妃吗?”尚书皱着眉问。

“估计那丫头也没有听清,”迎袖眉间也皱着,自己领差事道:“下午奴婢再去问问。”

尚书点了点头。

他看了看女儿眉间的一捧哀愁,觉得心也碎了。

想了想,嘱咐道:“若真是给太子妃的,切记不可争抢,切记。”

池明娇强撑着点了点头。

她虽骄纵,还是懂事明理的。

尚书松了一口气。

提起个笑模样安慰道:“太子刚刚在书房里还夸你呐。”

池明娇疑惑的看他。

尚书擦了擦她的眼泪,“夸我的明珠懂事又能干,还说是爹教的好,称呼爹为岳丈呢。”

“真的?”

她迟疑问,“刚刚听迎袖说,我还不大敢信”。

“真。”

尚书尽是受用和放心:“太子是看重你啊,连带着,爹也更受器重了。”

池明娇望了望书房方向,心事重重,缓缓点了点头。

尚书欣慰的拉着她的手,笑着轻轻拍了拍。

太医院。

毛毛雨飘了一天,这会儿更加细密,风也停了。

冲刷的窗外昂扬春意,绿芽突然都冲上了枝头。

隔着毛毛雨,像仙女儿在雾气中起舞。

朦胧的美才是真的美。

缭绕勾人。

看的人眼热心痒。

宋春景在烟雾外发着呆,终于挨到下班时分。

他放下手中物,站起身来。

沈欢问:“回家吗师父?”

宋春景把胡乱挽起的袖口放下来,随意的一点头。

率先走出了太医院,冒头走进了雨中。

“师父……”沈欢举着乌黑织银斗篷,犹豫的喊:“这个带着吗?”

宋春景摆了摆手。

沈欢望了望手里的斗篷,又望了望外头不甚晴朗的天。

做主捧着出了门。

追上宋春景,他将斗篷往上一抖,盖到了师父的肩头。

宋春景也不推辞,披着那斗篷自顾自往前走。

沈欢觑的他脸色,小心问道:“仍是有些雨,师父等等我回去拿把伞出来吗?”

宋春景摇了摇头,脸色蒙上一层细密水汽。

“吹吹风,淋淋雨,松快松快。”他说。

沈欢年少,不懂大人的愁心事,也不懂这有什么好松快的。

但是师父淋着雨,他总不能自己躲在伞下。

于是挺着胸脯,陪着宋春景一起散步。

他肩膀单薄,不一会儿肩头就濡湿一片。

宋春景终于回过神,看了他一眼。

取下斗篷给他披了上去。

他身量不够,挑不起来,斗篷拖到地上。

宋春景蹲下身将下摆捞在手里,给他系上织金领带,手指极其好看的在眼前穿梭几下,就绑了结结实实一个结。

沈欢有些不好意思,靠后躲了躲,“不用了师父,我都多大了。”

宋春景也不强求。

将斗篷的下摆交到了沈欢手中。

沈欢紧紧抱在怀里,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

朝着宋春景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走了。

宋春景站起身来,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

宫道尽头显现出一个深色身影,有人撑着伞,匆匆往这边走。

走进了才看清,是乌达。

乌达见他淋着雨,直觉不太好,把将伞往外略微一举,撑在了二人头顶上。

伞下空间有限,乌达这个人形火炉周身都是干燥气息。

两厢对比,宋春景一身潮湿水汽落魄至极。

冷暖一撞,他侧过头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二人同撑一伞,乌达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关心问道:“宋太医别是淋病了吧?”

宋春景摆摆手,觉得这距离有些太近了。

不露痕迹的向后躲了躲。

乌达上前半步,又把伞撑在了他二人头顶。

宋春景:“……”

乌达直道:“您下班了?现在有空吗?”

宋春景:“没有。”

“若是有空,太子请您去一趟。”乌达仍旧坚持着说完。

宋春景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又说了一遍,“没有。”

乌达:“……”

乌达得了闫真提点,已经不是当初的乌达了。

他清了清嗓子,笑道:“太子说他病了,请您过去给瞧瞧,开点药吃。”

宋春景也清了清嗓子。

乌达笑着等着他下文。

“太子这病,下官治不了,”他谦顺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十足讽刺,“还是多喝点白水吧。”

言下之意:太子可能是闲的。

乌达虽直却不傻,立刻就从这话里体会出来了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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