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若尘对他的坦诚生出了一丝舒坦和心安，她只是点了点头。虽然她并未参与太多忘忧和莫无妄之间发生的事，可她无法反驳江忘心用到的那个词。

“但若尘姐你绝不是我的备选，我清醒后最初的心上人的确是姐姐，也是希望替江家和姐姐解决家族传承之事。去到淮水见过你之后，我实在按捺不住想去招惹你，虽然当时可能惹了你生气，但事后我想想，或许是我发自内心想要引起你的注意，这大概也是喜欢的一种表现吧？”

关若尘看着他认真的面容，接道：“你是说，你对忘忧更多是一种仰慕，对我才是……”她自己实在说不出口，但听他所言，好像是这个意思，她才是他真心爱上的第一人。

“我也说不清，若姐姐愿意答应我，我想我也会很知足，或许就不会再对若尘姐动心。可姐姐拒绝了我，我也没有很难过。但若尘姐拒婚后，我着实难受了许久。姐姐当时让我多去淮水走动，其实我很想去的，可又怕适得其反。”难得有机会，江忘心准备了许久的肺腑之言，全都说给了最重要的她听。

“噗。”关若尘难得见到这个人剖开内心，从中看到了几分他病好前的可爱。

江忘心稍微憋红了脸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道：“江家人大多嘴笨，若我说的不对，你直言就好，可别憋在心里。”

“我看你说得很好，骗多少小姑娘都有戏。”关若尘做出一副不信的模样道。

江忘心顿时急了，看回她道：“这你可真冤枉我了，除了我两个姐姐，我何曾接触过什么女子？”他说到一半，看到女子唇边一抹笑意，松了口气接着说：“若尘姐你别逗我了，我很认真的。”

“希望你这份认真能持续很久。”关若尘感觉心定下来，她答应这门亲事，或许没有错。她现在虽然还不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弟弟，但她感觉自己可能会越来越喜欢他。

江忘心抿唇笑着点头道：“那你可以放心，我应该能坚持这一辈子，若尘。”

关若尘听他改口，明眸瞥了他一眼，嗔道：“你最好还是依礼叫我姐姐。”

“我的姐姐不少了，不缺你一个，但我的妻子只有一个，我希望这个人是你。”江忘心诚恳说道。

关若尘稍微有些心内打鼓，起身让他自己忙着，就自顾自离开了。

关珀璧看她这趟出去回来心情很好，想着指定是听江忘心说了什么，他现在对江家人意见很大，不是很想问这件事。

对于妹妹的婚事，他虽然不会反对，却总觉得让江家这么轻易谈成，他有很多不甘心。

“虽然我不该泼你冷水，等忘忧带着莫无妄回来，你该如何自处？”其他人可以不谈不问，他作为亲哥哥，还是要让她清醒些。

关若尘情绪的确有些回落，考虑后才答道：“那只有到时候的我才知道，但哥哥可以放心，我不是草率答应的婚事，江忘心也很好。”

关珀璧没否认这一点，江家的男子都不会太差，在近来的接触和观察中，他对江忘心有了更多了解。他虽然行事乖张了些，但内心的秉性是完全符合江家特点的。

江忘心做所有事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江家和忘忧着想，而且他比他那位亲哥哥要脑子灵活，是更适合撑起江家的那个人。

“哥哥只是希望你不是一时意气，除了江家，你还有很多选择。但你若拿定主意，就要想好到时候该如何应对。”

云家那时候没谈妥联姻一事，给的说法是再等一等。相比起江忘心，云家的嫡长子自然是更好的选择。云家在东北方，离淮水更近，而且不会有莫无妄这根刺梗在中间。

“我知道了，哥哥。”

“明日我和父亲会先行回淮水，忘忧他们说要去铸剑，我们可以试着去赶一赶他们。你在江家再留两日，和江忘心多相处一下，也别只听他说什么。”关珀璧对这个弟弟实在喜欢不起来。

江忘眠正好把孩子哄睡了，过来就听到自家相公这句不好听的话。

“虽然我出嫁时，忘心的毒还未全解，但我相信，他定不是个油嘴滑舌之人。”

“我没有这么说，忘眠你别多想。”关珀璧瞬间变了副面容，好声好气哄自家媳妇去了。

关若尘在他们身后翻了个白眼，她这几年已经受够了她哥这两副面孔了。她还有些能看到父亲之前在母亲面前的模样了，她家的男子估计都是在自家夫人面前就百炼钢化作了绕指柔的那种。

她考虑过后，听取了哥哥的建议，她现在更该做的的确是更了解自己的未婚夫，而非去淮水追寻旧日已破碎的梦。

忘忧和莫无妄已然做出选择，她也应该看清现实，朝前走了。多年的等候早该结束，她不能再停留在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