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君后失宠了(26)

作者:太紫重玄 阅读记录

季恪一怔,接着笃定地牵起白玉弓的手:“有你在朕身边,朕怎会不快?来,朕今日要与你把酒言欢。”

二人坐在桌边,金壶小杯无比精致,消起愁来却十分不够。

季恪平时甚少饮酒,今日实在憋不住了,一杯接着一杯,反复斟酒、执杯、仰头,偶尔劝一劝白玉弓,也不在意他究竟喝不喝,好像只需要那里坐着个人就行。

酒过三巡,昏劲儿上来,他的话也多了。

“阿玉,朕曾经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旁人不知道,但你知道,父皇视朕如仇,母妃又……朕真恨不得自己只是贩夫走卒之子……不,朕真恨不得自己不要出生。”

“怎么会有那样的父母呢?难道父母不都爱自己的孩子么?”

“如果、如果朕日后有了孩子,朕绝对绝对不会那样,朕会好好爱护他,不让他难过,不让他伤心,不让他流一滴眼泪,不让他……再经历朕经历过的。”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却一味地要求朕,从来没有人替朕想一想,除了你……”

“只有你在那时对朕好,只有你把朕当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所以朕当然喜欢你,阿玉,朕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朕若不喜欢你,那朕成什么人了?”

“你不要担心……但你也、也要理解朕,君后和大将军毕竟也为朕付出了许多……阿玉,你一定要……理解朕。”

他的酒量一般,这次又是喝闷酒,满肚子怨气与怒气一激,很快就醉了。

他一边委屈地说着,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白玉弓连忙扶住他,夺了酒壶,踉踉跄跄走去榻边,一起歪七扭八地倒了上去。

突然,季恪翻身将白玉弓一压,白玉弓“啊”了一声,酒壶脱手,掉在地上发出咚咚响声。

季恪一愣,想到了曾经类似的情景,一把将白玉弓抱住。

白玉弓双手攥住床褥,表情十分复杂。

重逢以来,虽然一直同住同食,但季恪最多也就是牵牵他的手,摸摸他的头发,连摸脸都很少,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

他一直疑惑,一直纠结,如今总算……

嗯?

醉酒的季恪忽然睁开双眼,茫然地盯着他,好像想在他脸上找东西。

“……陛下?”

“阿玉。”季恪喃喃道,“你是阿玉。”

“是,陛下……”

片刻后,季恪又闭上眼睛,撑着身体的双臂一松,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白玉弓眼神空洞地躺着。

许久之后,身边的季恪唤了一声“宣儿”。

声音很低,却很清晰,足以令他听得清清楚楚。

-

黎明。

姜宣穿着中衣抱着凉被,光脚走到姜守的寝殿外。

“哥哥哥哥,我不舒服,我好难受。”

他一脸委顿,姜守开门一看就慌了:“宣儿?快进来,哪里难受?”

进了屋,姜宣抱着凉被歪在床柱旁,说:“头晕恶心,腰酸无力。”

姜守仔细地摸姜宣的脑门儿和脉,他出身草莽,又从军多年,普通的病症都会看。

突见他脸色一变,姜宣顿时怕了。

“怎么了怎么了?我生了重病么?!”

姜守的表情十分复杂,接着两眼一红,背身走向一旁:“宣儿你没有生病,你只是……”重重一叹,“有身孕了。”

姜宣:!!!

他眼睛睁着嘴张着,双手惊得松开,凉被从身上滑落。

他像个木头人般向后直挺挺地倒去,呆了一会儿突然又一个打挺坐起来,抓住姜守的胳膊,满怀希望地问:“哥哥你会不会看错?”

姜守便又捏住他的手腕,片刻后严肃地摇了摇头。

姜宣就匪夷所思了。

“不可能!我是白虎体质,要二十岁以后才能有孕!我现在才十九!”

“凡事总有例外,何况你是白虎体质,最易受孕,早个一年也正常。”

姜宣一脸悲戚,哪里能接受?再一次向后躺倒。

“怎么办!我怎么就有身孕了?!我要生小宝宝了……怎么可能!”

“我都不喜欢季恪了,怎么可以怀他的小宝宝呢!我讨厌季恪!都怪他都怪他!”

“……更怪我自己蠢笨!如果我没有总凑到他身边,没有总为他着想,就不会、就不会……呜……”

姜宣全身缩成一团,在床上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地翻滚,最后双手双脚抱住棉被,埋头上去哭了起来。

姜守的心紧紧揪着。

眼下他无法说什么,只能伸手覆住姜宣的脑顶。

渐渐的,姜宣动静小了,终于慢吞吞坐起来,委屈而惭愧地说:“哥哥对不起,我把你的棉被弄脏了。”

姜守宽和地笑道:“这有什么。”

姜守向前抱住姜守,无助地低声问:“现在怎么办。”

“宣儿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

“那就不急,慢慢想,顺从自己的心意。”姜守轻轻揉他的脑袋,“无论你想怎么办,哥哥都会支持你,帮你。”

“呜……我讨厌季恪。”

“那我去杀了他。”

姜宣一惊,抬头看姜守,发现他在开玩笑,便撇了撇嘴,露出被逗到了的无奈表情。

姜守哈哈大笑,又严肃起来:“但狠狠揍一顿是应该的。”

姜宣立刻认真地问:“什么时候揍?”

“你说。”

姜宣想了一会儿:“我现在还不想看见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想了再说。”

“行,到时你开口。”

姜宣捏紧拳头:“我也要上去踢几脚!”

姜守又大笑,这么哄着笑着,姜宣终于没那么难过,躺在床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照旧洗漱吃饭,跟着姜守打拳调息,完毕后拍拍脸,一副充满力量,好好生活的模样。

姜守倍感欣慰。

他很清楚,他的弟弟看似大大咧咧,但实际上却是这世上少有的聪慧灵透之人,遇到事情虽然也会生气委屈,但那只是一时。

他不会允许不好的心情占据着自己。

他内心强大,极难被攻破。

可以说,他应当的确喜欢季恪,但也仅只喜欢,而并非爱。

季恪尚没有本事真正走进他的内心。

又过了三天,清晨早饭后,姜宣把姜守拉到屋里,仔仔细细地关上门,坐在桌边一脸严肃地说:“哥哥我想清楚了。”

姜守倒了杯茶推过去。

姜宣双手抱住茶杯:“我决定生下小宝宝,这世上还是亲情最好,可惜爹娘去世的时候我太小,都不知道有爹娘是什么感觉,我只能自己当爹娘。”

姜守心想的确,父母去世时姜宣还不到两岁,别说记事,恐怕连爹娘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没印象。

这些年来,自己又自以为是地把他送去师门、送入皇宫,与他聚少离多。

他自然极其渴望亲情。

“我虽然讨厌季恪,但并不迁怒小宝宝。”姜宣微笑起来,“咱家现在只有你我和嫂子三个人,太少了,我给咱们添一个!然后你和嫂子再生几个小宝宝,咱们家就能热热闹闹的!”

他快乐地畅想着,姜守也笑了。

“好!你说怎么就怎么!今日当了伯父,我也高兴得很!理应畅饮。”

哥哥说得对!

可惜长安宫没有酒。

现在也不是他当君后,能随时喊御膳房送好吃好喝的的时候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黄昏时晚饭送来,其中居然有一小坛酒!

姜宣疑惑地看着姜守。

姜守笑着拆了酒封,说:“我那在宫中的亲信。”

点到即止,姜宣懂了,更觉得厉害。

迁到长安宫以后,他只是普普通通地过日子,可姜守竟然在暗地里做了这么多事,现在连看守的侍卫都听他的了。

“可惜你有孕,不能喝酒,便多吃些菜,今日饭菜我也特别叮嘱了。”姜守掀开盘盏上的盖子,清鲜的香气扑鼻而来,姜宣“哇”了一声,食指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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