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嘴上说着甚好，心头却不知为何有微微酸涩，大概就是那种，原来没有我你也能这么开心的淡淡不爽，连他自己都没大察觉到。

简单的对话后，一室寂静，只有沉香袅袅，茶香袭袭，和空明专注泡茶的身影，茶水流过杯盏的声音清脆悦耳，很是动听。

七七看得入迷，不知不觉，酒气被屋里的热气香气熏了出来，醒事的已成了不醒事了，直到一杯清茶落在她跟前，又拉回了她些许神智。

“空明……”七七先尝了一口，啧啧嘴，不自觉唤出他的名。

“怎么了？”空明抬眸，眸子里写满了温柔。

七七轻轻摇头，她只是想唤一唤他罢了。

空明猜不透她未尽的话语，见她目光微愣脸色微红，只是微微笑着，忍不住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明知故问，“喝酒了？”

七七眯着眼睛，用拇指跟食指掐了米粒大小的距离，“一点点。”

空明抚在她头发上的手忍不住下滑，轻轻掠过她灵巧的鼻子，“小骗子。”

七七只看见有只手在自己眼前晃，还刮自己的鼻子，痒痒的，还未及反应，就探出手猛地抓住空明作乱的手，瞪直了眼睛还皱着眉头，半晌才回神，认真地盯着空明摇了摇头，“不骗人。”

空明好笑，“不骗人？”分明就是个小骗子。

谁料七七这不要脸的，竟还认真坚定地点头，“嗯！不骗。”

空明看着七七的眼睛，突然凑近，“不骗人，就骗我？”

两人的距离实在有些过近，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七七身上的酒气，和空明说话带出的热气混在一起，混着沉香，说不出的暧昧。

可惜，当事人是个小醉狐狸，是不会有什么花前月下的心思的。

七七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突然伸出空的一只手，以牙还牙地刮了一下空明的鼻子，“不骗你。”

空明鼻子上落下了红印，又瞬间淡去，醉酒的狐狸用了多大的力气心里没数。

空明被刮得一愣，这尚是第一次七七如此与他动手动脚吧。一时心起，以眼还眼，学七七伸手抓住了她作乱的爪子，“那你说，我是谁？”

七七被抓住了手也不反抗，像是没有察觉一样，闻言想都不想，“你是空明。”

“空明是谁？”空明边问，边握着七七的手坏心又起，竟忍不住伸手指开始轻轻挠七七的掌心，看她痒得肩膀一缩一缩还不自觉，只是皱着眉头找不到原因，十分有趣。

“空明是和尚。”七七答着似乎有些低落。

“还有呢？”空明继续诓着，虽然他也不知道他想听到什么。

“还有……”七七想了很久，才轻轻答，“还有……是想一直在一起的人。”说着竟是更低落了。

空明见她这样，有些心疼又有些心痒，动动喉头话未出口，撇开了眼三息才转回来，“那七七呢？”

“七七是……”醉酒的七七很好糊弄，立马就从方才低落的情绪里出来了，不过这么简单的问题，她竟还想了会儿才答。

七七的答案出乎了空明的意料，因为她答的是：“是小狐狸！”

空明再忍不住笑了，这还是第一次，他听到七七承认自己是只狐狸。

七七虽不醒事，但不是没有知觉，她感觉得到空明是在笑她，有些恼怒，加上手心被挠出的痒意无处宣泄，当即想做点什么制止空明的笑，可她两只手一只抓着空明，一只被空明抓着，她也想不到自己可以放手或者可以把手抽出来，一急之下，她竟把自己的一条尾巴变出来了。

就见一条白色的狐尾凭空出现在七七跟空明中间，尾巴尖对着空明的额头，猛的直直一戳，又是一道红痕稍纵即逝，嗯，还是控制不住力度。

戳完人的尾巴也不跑，顺势就缠在了空明脖子上，配着七七严肃的声音，“不许笑！”

空明倒是不笑了，却是喉头微动，摸了摸七七的尾巴，果然跟想象中一样柔软，“乖，变个狐狸让我看看。”

就见一道白光闪过，眼前没有了小美人七七，只有一只眼神迷离的白色小狐狸，额间红莲似血欲滴。

空明看见那红莲，心没来由地一阵抽痛，手不直觉便抚了上去，可还没碰到，红莲闪出一道红光，刺痛了他的手指，拒绝了他的触摸，而无所不能的他，竟真不能穿过那红光半点去触碰那红莲妖冶！

空明心中又惊又痛又疑惑，可还不待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七七的另一条尾巴又缠上了他的腰。

空明压下心中复杂情绪，抱起了晕乎乎的小狐狸，小小的一团，软乎乎的，皮毛绒绒，肚皮暖暖，舒服极了，让他忍不住摸了又摸，柔了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