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流放相公带我囤货忙(115)
因此,谢真这个掌管一地的六品武官,在县衙都受到了礼遇。
再加上他不差钱,只想着尽早把手里的银票花光呢,重金开道下,衙门简直是跟他开的一样,县衙资料库房重地任他钻。
谢真轻松的把手中户籍变换归档,再洗白了一层,比如秦芜变成了谢芜,成为了三户中唯一一户无亲无靠、无宗族的寡老头膝下过继而来的独孙女,因此立为女户,户头上还有刚刚花大价钱买来新鲜出炉的十几个山头的红契地。
说来可笑,这县衙规矩松散到令人发指,他要买地,价格是山地中最低的荒地不说,人家甚至都没有派人去实地测量绘图,直接大手一挥,在县衙舆图册上直接一圈一标,自家媳妇的地就有了,且所圈的范围,地契上标注的实际田亩,要比真实花钱买的面积大的多。
按照县丞的话来说,反正那边就是荒山野岭老林子,鬼都能打死人,又不值钱,他刚才要买人家县丞还以为他脑子不好,钱多了没地方花呢。
看在他孝敬的一张五百两银票的份上,县丞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便他怎么玩,谢真也是没脾气了。
这样的屠何,也难怪上辈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眼下自己想要办的事情全都半妥帖了,谢真收好一并做了手脚的另外两份身份户籍,带着清风寨山头地契,准备去清风寨找媳妇献宝邀功去,顺便的,嗯,清风寨这个名儿不好,回头还得让媳妇给再取一个。
不过依着自己看,从今以后那边叫乌堡好了,乌,无,无有的意思;乌,芜,他媳妇的意思;以我之心,冠之你名,媳妇的乌堡,媳妇的地方哎,嘿嘿。
第57章
此时, 屠何城一处客栈后院上房中,一长的娇憨漂亮,看着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正盘腿坐炕上的, 不满的嘟嘴朝炕对面的年轻人发着牢骚。
“哥,你实话告诉我, 你到底是要闹哪样啊?先前你匆匆回家,二话不说啥也没交代,跟被鬼撵了一样,莫名其妙拉着我跟娘就匆匆出门,说是带我们去城郊上香, 结果一个香给我们上到了这鸟不拉屎的极北来。
好, 来极北也就算了,你还非说要找什么人,找人就找人好了, 结果哥你所谓的找人就是把我跟娘藏屋里头不许我们见人?呵, 你自己个却见天的跑不见人影, 你是故意的吗?我跟娘这些天都闷坏了, 说想出去逛逛也瞧一瞧这边关边城长啥模样, 结果你不肯带我。
行!我也不说了,谁叫你是哥我是妹呢,你不领我看,我自己看, 结果你还骂我!哥,你是我亲哥吗?是娘亲的亲儿子吗?
你说, 你这一出出的到底要干嘛呀?
可怜我跟娘俩个跟着你日日担惊受怕的,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我不管, 我也不问你到底要找什么人,总之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回幽州去,娘也想家了……”
少女仿佛是找到了同盟,说着话,目光急切的看向身边默不作声的妇人,急于求同,“对吧娘?”
柔美的妇人抬头,看看眼带急切的女儿,再看了看眼里有着压抑隐忍的儿子,妇人语带犹豫,忐忑开口。
“我儿,也不怪你妹子跟你闹,实在是娘最近也看不懂你了?我儿,近来你到底是怎么啦?咱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什么事你也别藏着掖着,我是你娘,瑾儿是你亲妹子,啥话不能明着说……”
“娘!”,青年听着亲娘慈爱的言语,心里不仅没宽心,反而还发苦。
他能说什么?跟她们说咱们遭了小人牵连,从此以后再没了家,幽州再回不去啦?自己千兴万苦,背着她们的埋怨,来此其实就是为了他们的将来,为了给一家子找条活路的吗?
不,他什么都不能说,因为她们什么都不懂,知道真相后只会畏手畏脚,听风就是雨的暴露行藏,如此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来得强。
青年把所有苦楚都往肚子里咽,看着妹子埋怨的眼神,母亲关切的受伤,青年摆摆手,不愿多谈。
“算了,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娘您只需记着,儿子不会害您,您就跟瑾娘好好呆在屋子,看着她千万别乱跑就行,我出去再看看去。”
青年男子下炕掀了帘子就走,少女见状急了,忙摇晃着身边亲娘的胳膊抱怨,“哎呀娘,你看他……”
青年人都来到屋外了都能听到屋内的抱怨,青年苦笑一声,正好店中小二过来询问,青年给了小二一些银钱,打了声招呼让伺候看好屋中人,别让她们随意乱跑,青年这才烦闷的踏出了客栈,来到了屠何的大街上。
青年漫无目的的走着,其实他心里也很烦躁,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为了来偶遇那个人,今生改变命运,自己是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绝来的,不想在那虎啸关窝了足足大半月,自己却始终也没有找到想找的人,甚至还差点暴露了行踪。
得亏自己身上的路引是真,拿的是常随丰安的,自己也有,却不敢用。
这路引自己记得,是当初为了南下谈生意时自己特意寻了关系签发的,为的是打通南边的路子后第一时间通知极北这边的店铺,他为此还特意交代路引开到极北,不想今生倒是便宜了自己行事。
真路引配合假户籍,这辈子醒的及时,身上钱财又没有损失,金银开道之下,他尚且还能从容应对,却不想妹子闹事坏事,为了小命着想,自己不得已暂且放弃找人,临时退出虎啸关,带着母亲妹妹退避到屠何城来观望。
漫无目的的走在屠何的街道上,青年脑子里不断复盘回想,却始终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提前来了极北,反遇不上上辈子遇上的人了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来?因为他及时救下了上辈子本该殒命的母亲妹子?
还是因为他的提前到来?亦或是自己这辈子并没有如上辈子那般落魄凄惨,所以才遇不上上辈子帮了自己的那个人?
思来想去,青年又摇头否认。
不,不,不,没可能,便是自己重来一世,他改变的也只有与自己相关的一切,并没有能力去动那个真有关的一切啊……
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
青年走在街道,想的入神,下意识的一脚踏在十字街的路口,不想路口正好有人拐弯过来,二人当场就撞到了一块。
青年皱眉,还没有出声,与他相撞的人却没好处的怒声呵斥:“走路没长眼,你瞎呀……”
青年抬头,看着面前颐指气使的怒气男人,正要抱拳致歉,眼角的余光恰好就瞄到前头街口出现的一人,看到对方那熟悉的挺拔身姿,让人见之不忘的脸,青年双眼猛地一亮。
找到了!
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青年欣喜不已,唇角不由勾起笑容,不想跟前的人却误会了。
这人见青年撞了自己,不仅不道歉反而还肆无忌惮的笑,被撞的这中年男人立时被火上浇油,忍不住就动手推搡着青年愤慨道:“哎哎,你这年轻人什么意思?撞了人不道歉也就罢了,怎么反而还取笑……”
笑字未落,满肚子的数落才起了个头,不想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锭白花花的银锭子。
中年男人嘴里的数落戛然而止,目光随着银锭转动而转动,视线最后落在眼前手托银锭,似笑非笑望着自己的青年身上,中年男人秒懂,态度立马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