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流放相公带我囤货忙(75)
于是李叔大手一挥,直接应下了明日来给谢孟昌兄弟盘炕,至于先给谁盘,如何盘,那不好意思,你们兄弟二人自己商量去吧,他们呀,帮谢真在屋子边捣鼓出个简易的柴房,又帮着吴家兄弟一起卸了货,拿着新买的柴火把新炕烧了一回确定不漏烟,火势走的好,连灶头大小都合用后,李家父子就收了工。
秦芜赶紧抱上些蔬菜,又用葫芦装了一葫芦的好酒,跟着谢真一道去了李家,虽说是借了人家的厨房,他们好歹是主家,得招待人家不是。
当晚,吃着李婶子炖的份量足足的红闷把子肉,捧着油滋啦配萝卜丝包的二合面包子,就着李婶子友情贡献的几样小菜,喝着上好的玉楼春酒,李家热闹的不行,可把隔壁一个铁公鸡,一个爱显摆嫉妒的不行。
第41章
极北不愧是极北, 两辈子加起来秦芜也没见过这般大的雪。
大雪隔几日就会下,下下来积在地上又久久不化,给生活平添烦扰, 起初秦芜看着洋洋洒洒的大雪还新鲜,看久了也就疲乏了, 而且出行都不方便,有一次下了一整晚次日更是大雪堵门,要不是李婶子派了四郎五郎来看自己,她都没法出屋。
地上积雪堆叠到了膝盖窝,屋顶也是一层厚厚积雪, 谢家人扫不扫雪秦芜不关注, 她却是怕积雪压塌房顶,秦芜用空间里自家库存的一包黄瓜味的薯片,一包拆了外包装的原味阿尔卑斯奶糖贿赂老四老五, 两个半大小子乐呵呵的就把自己这边屋顶积雪清理干净了不说, 连自己屋门前的这一亩二分地的积雪都清扫了出来, 是两个勤快的好小子。
话说谢家人成年男丁俱都在月初盘桓三日后入营去了, 期间个人分派到伍, 也领了武器,遭受了半月老兵的毒打后下营回来了三日。
也不知是不是欺负新来的,或是正好就轮到他们的班,月底新春的时候谢家封家男丁俱都当班轮值, 谢耀,谢真, 谢安等兄弟三, 更是被点名要去隘口外的缓冲地界巡逻,大年下都不得回, 得等到初三轮值过后方能归家。
上回回家谢真就给自己带来了这个消息,顺道的也不知这货是哪里捯饬的,有没有花光自己在他上营前往他兜里揣的那二两银,总之上次回来,这货还给自己带回了一顶可以遮耳朵的毛茸茸样式雷同雷锋帽的帽子,以及一个内嵌皮毛的手套筒大小也很合适。
当时在某人期待的目光下秦芜试了试,后头进空间一照镜子,艾玛,要是再穿个皮毛大衣,她就是活脱脱的座山雕啊!
感受着手脸上的温暖,再看自己耳朵都冻开裂还一个劲看着她傻乐呵的人,秦芜无语中带着感动。
她这人吧,不怕背仇,就怕欠恩,谢真这人当战友没的说,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且马上就大年下了,秦芜便打算给谢真做个回礼。
不过别指望她的针线女红,除非是以手术缝针的手法,那她可以,大学住校的时候刮起了一阵子织围巾风,她倒是也会,甚至还学会了织手套。
家里没有男性用的手套,外公生前也不用这玩意,隔壁母婴店她整理的时候发现有现成的羊毛线礼盒,外公外婆的屋子里,还有两大宝瓶插满的各色大小型号的毛衣签,竹子铜铁质地都有。
万事俱备的秦芜便打算自己动手,给谢战友真织一双半截手套,手心添块皮子,手背外头再加个可翻盖的罩子,这样不仅不耽搁他骑马、拉弓、射箭的敏锐度,冷的时候还能套上盖保护手指。
至于那货的冻耳朵,嗯,药房有上好的蛇油冻疮膏,给他一盒,顺便隔壁母婴店自己有翻检到存货,那些个花里胡哨的耳捂子不方便戴,原色白应该不妨碍的,对吧?
随着年节接近,秦芜几乎日日又被李婶子拉着按着年节风俗一日日准备着,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李婶子看自己一人在家,倒是热情邀请她一并过节来着,秦芜却不想给人添麻烦,大过年的多不好意思啊,委婉拒绝了,正好回礼还没得。
年三十的这日,秦芜大早起来给自己做了顿美食,谢真虽说不在,她也给自己捣鼓了六个菜,有鸡有鱼,还把冰箱冷冻格的两个牛腱子给卤了,红烧肉来一个,费事的梅菜扣肉来一个,没有梅菜酸菜凑,最后炸了个虎皮鸡蛋放卤牛肉的汤子里一道卤了,这又是一个菜,年年有余,团团圆圆,摆满一桌,算是庆祝自己在这陌生的世界努力存活的第一年。
夜幕落下放爆竹吃饭的时候,外头又洋洋洒洒的下起了大雪,秦芜缩进屋子里,没去瞧正房与对面谢家其他人的冷冷清清,自己美滋滋的吃罢饭,收了碗盏,一面惦记着战友真,一边拿起竹签毛线开始继续奋战回礼。
这个时辰,也不知道谢真这个时候在干什么?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受冻?
而被惦记的谢真,此刻正跟同什的十九位袍泽走在巡逻的路上,列队就跟在统领他们五个什的校尉身后,行走在洋洋洒洒的风雪中。
说来也巧,为了作战默契,这时候的军制有些奇葩,百姓征兵,临近的五户人家每家征兵一人,而这五人入营后自动归为一伍,相互监管,相互配合,便于管理,也协同默契。
谢家封家具有男丁流放入伍,选拔的时候根据各什缺少人员情况补充,统领谢真这一校营的校尉是个急功好利的,率先点了谢耀,谢真,谢安三身强力壮武勋出身的入自己帐下,而谢孟昌谢孟德并谢圭,则都落到了不怎么喜欢争抢的钱校尉营下。
谢真为营下第一什新兵,就走在骑着高头大马的校尉身后不远,以他的耳力,自是听得到前头自家校尉与同样骑马的五名什长的对话。
“大人,最近咱们将军是怎么啦?还是隘口有甚大事?连大年下都不安生,见天的安排咱们兄弟满隘口的乱转,可是有啥内情?”
另一名什长闻言,忙驱马凑上来跟着问,“就是啊大人,兄弟们冷眼看着,觉着这上头的风向不对啊,大年下的日夜加强巡逻,将军也没给个说法,大人,这里头难不成真有事?”
知道些内情的校尉闻声沉吟,看了眼身边几个忠心于自己的什长,才要说些什么,边上一个性急的什长就不耐烦浑说。
“呸呸,能有什么事,哥几个就是想太多,这些年下来,咱们隘口小打小闹有,大战却不曾过,我看将军就是太过谨慎了,害得兄弟们大过年的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还倒霉催的被派到隘口外头来吃冷风。该死的!明明往日这些活计该是那些骑兵营的混蛋干的,咱们下头这些兄弟两条腿,哪里跑过的他们骑兵营的四条腿?将军就是偏心!”
“好了,都闭嘴慎言!将军大人的决断,可是尔等可以随意猜度的?都且老实着些吧,有功夫在这发牢骚,还不如快些个巡视,待到走完最后这两个村子,咱们也可以转还,到时候与钱校尉的虎奋营汇合,尔等方能归隘,到时候回了营地,自是好酒好菜的叫兄弟们都过个好年。”
校尉忍不住呵斥住手下,心里其实也不好,挥手打发围拢在身边的什长各自归队时,自己心下也暗暗嘀咕。
手下这些什长不知,自己却是知道隘口接连的动作所谓何来的。
前些日子将军案头突然收到一封警示,上书的内容却令人惊疑不定的很,上头言说隘口年边前后有劫难,恐高狗今冬遭灾将有大动作袭营冲关前来劫掠,具体却没提到日期,甚至留书人连个人名徽记都无,将军颇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