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剑斩姻缘(82)
“烟织,你呢?你去哪儿?”
她笑着摇了摇头,“隐部机密,不可外传。”
听到这番话,萧卿隐垂下双眸,心情沮丧,“那日后便很难再见到了。”
楼烟织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有缘自会相见。”
她朝着夕阳,落寞地往山下走去。
白仙衣连忙追上,“哎,我两顺路,一起走一程呀!”
天色渐晚,萧卿隐也朝云暄辞别:“再会。”
悠扬的笛声响起,云暄目送着他们的背影,呆呆站了许久。
直到笛声停下,微生星野走到她身旁,“我们也出发吧。”
于是,他们朝着相反的方向,北上京都。
*
马车行至萧府,云暄三人落地,便看见一家子人站在门口,齐齐望了过来。
老夫人拄着拐杖,有些激动:“哎呦,我的好孩子,都回来啦?”
“卿隐那丫头呢?”
云暄连忙答道:“跟着夫子南下去了,怕是要年底才能回来一趟。”
老夫人笑了笑,“哎呦这丫头,也不提前跟家里知会一声。”
云暄看见人潮后的娘亲,连忙扑进她的怀里,“阿娘!”
娘亲摸了摸她的脑袋,感慨道:“又长高了许多。”
“怎么还瘦了,阿娘给你做些好吃的,多补补。”
灵山距离京城不远,但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回来一趟。经年累月,她才渐渐意识到,娘亲两鬓间添了几许半白。
云暄扯了扯她的衣角,“娘,我以后就呆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了。”
“你这孩子净瞎说,学业尚未完成,阿娘岂有拘着你的道理。”
云暄:“我可没有瞎说,往后三年,院长让我们留在京都,为大理寺效力。”
听到这番话,她有些惊诧,“大理寺!”
“那你父亲的事……”
云暄敛眸,“阿娘放心,我定会将当年皇陵一案,差得水落石出。”
*
翌日,一辆神秘的马车出现在了萧府门前。
侍女步履匆匆,凑到云暄身旁耳语:“小姐,外面来了架马车,说是贵妃娘娘有要事召见。”
“贵妃娘娘?”云暄反复确定道,“只召见我一个人吗?”
“是的。”
“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并无。”
云暄不敢怠慢,只换了身衣裳,稍作整理仪容,便上了马车。
大理寺如今由贵妃打理,按照院长安排,他们玄部弟子都将在贵妃手下办事。
可为何今日独独召见云暄一人?
眼看着马车往未知的方向驶去,云暄连忙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贵妃娘娘不是在皇宫中么?”
随从答道:“回禀小姐,这是要前往大理寺。”
云暄这才松了口气。这贵妃娘娘究竟是何许人也?自古以来,便忌讳后宫摄政,若不是本朝出过女帝,就连女子当官都是稀有的事。
很快,她便来到了大理寺,跟着侍女入了偏殿,太监奉上热茶,说道:“娘娘还在翻阅卷宗,还请稍等片刻。”
云暄点了点头,透过薄薄的屏风,依稀能够看到一抹倩影,耳边传来了沙沙的翻书声。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清脆的嗓音响起:“进来吧。”
云暄连忙起身,绕过屏风,匆匆瞥见她妖艳的面容,旋即下腰行礼:“拜见贵妃娘娘。”
她停下笔,吹干了墨水,轻轻合上,问道:“你便是云暄?”
“正是。”
“喵呜——”一只黑猫跳入她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一下又一下蹭着饱满的胸脯。
贵妃娘娘熟稔地给它顺着毛,又朝云暄说道:“抬起头来。”
云暄抬眸,此时,一人一猫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是她吧?”
侍女答道:“是的。”
可贵妃娘娘这番话,却像是问小黑猫的。
贵妃笑容和煦,缓慢琢磨着她的名字:“云暄……”
“听院长说,平时各项考核你都是书院第一。”
云暄伏下身子,“谬赞,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的,往后你便留在我手底下做事了。”
云暄愣了愣,有些欣喜,连忙答道:“是,娘娘。”
“那请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贵妃卸了手中力道,小黑猫哼哧哼哧跑到云暄脚下。
她伸了个懒腰,“平日里就给花换换水,给猫喂喂粮,再顺道收拾一下书案,不会苦了累了你的。”
云暄:“可是娘娘,院长让我们进大理寺处理冤案……”
她轻嗤一声,“一群十三四岁的小毛孩,能办什么案?”
“能查凶吗,能服众吗,干得了苦活累活吗?”
云暄沉默良久,笑了笑,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虽是不懂,但也恳求娘娘给个机会。”
“既然如此,便留在大理寺见习,若有任务,自会吩咐你们去办。”
“是,谢娘娘!”
“自明日始,你们便要与官员同进同出,做得到吗?”
“谨遵娘娘教诲。”
“若表现出众,本宫自会提拔。”
待云暄走后,小黑猫摇生一变,化作少女模样,她匍匐在桌面上,朝着贵妃唤道:“喂,九尾狐,那可是我们魔界的少主,你对她好歹放尊重点。”
贵妃松了松肩颈,懒洋洋靠坐在美人榻上,媚态横生,“哼,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论起辈分,还得唤我一声祖师奶奶。”
“那也是我们魔界少主!”
“魔界?”
“魔界都乱多少年了,哪还有当初那副跟天庭叫板的架势?”
“若不是顾及旧恩,我才不想给你们找什么长生箓。”
小黑猫:“说起长生箓,老皇帝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第73章 月黑风高
很快, 云暄便顺理成章进了大理寺,可时光匆匆,又不咸不淡过了两年。
这两年里, 浇花拔草, 洒扫庭除,端茶倒水, 给猫主子喂粮……她干了许多杂事, 却从未看过一本卷宗,从未断过一次案, 也从未审过任何犯人。
“唉,英雄无用武之地。”萧兰生一边收拾院落, 一边感叹道。
“院长让我们到大理寺历练, 结果全是些丫鬟做的粗活,还不如各回各家算了。”玄部弟子积怨已久,他们哪个不是世家子弟?却闷声不吭干了两年杂活。
当初下灵山的时候, 他们也曾壮志凌云,幻想着能够成就一番伟业,可如今毫无建树, 难免气馁。
一位同窗说道:“我已修书院长,自请入江湖历练。与其在这里蹉跎岁月, 不如去外边见一见世面。”
有人反问道:“没有贵妃点头, 他会同意?”
“院……院长来信了!说是给大家伙儿的。”一名弟子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萧兰生接过信件, 念道:“展信佳,距去时已有两载, 不知诸位是否学有所得。近日频频有弟子来信, 我也看了一二。”
“大理寺乃机要之地,你们尚且年轻气盛, 又没有功名在身,无法挑起重担,平日里要多向他人学习。让你们端茶倒水,那就不仅仅是端茶倒水。要善于观察,见微知著,那些官员是如何庭审的?那些犯人又缘何作案,如何狡辩?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离了父母恩师,还得靠自己去悟。短短两年,有的人一日千里,有的人原地徘徊,这差距便出来了。”
萧兰生放下信,叹了口气,“院长说得对,我们总不能一直怨天尤人。”
其余弟子皆沉默不语。
不知不觉间,贵妃走了过来。
云暄眼尖,连忙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