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回想了一下，“爷没去哪儿啊，一直都在家里啊。”

一直都在家能变成这样？

“小荞呢？”我突然想起问。

“小荞去上早教班了。”叶舟道。

我挑了一下眉：“那你为什么不去？”

“爷不喜欢学习。”他笑了笑，抓了抓后脑勺，憨憨地。

“你为什么不喜欢学习？不好好学习你将来长大要干什么？”

“爷长大要当一个吃货。”

“……”

他跟我说的是一回事儿吗？

吃吃吃，就知道吃，难怪他这么胖嘟嘟的，得给他改名叫小胖了。

“怎么就吃货了？你就只知道吃？我问你你不爱学习以后你做什么职业养活自己？”

“360行，行行出状元。”他一脸傲娇道：“爷不读书是为了给别人奉献机会，人人都想当老板，谁去进电子厂？没有电子厂的厂友付出，老板能当老板吗？”

嘿！

这小嘴儿吧嗒吧嗒的，他是越发顽皮淘气了。

“你给我闭嘴！”我揪了一把他的脸，照着他屁股上又给了两巴掌，“你那儿来的那么多歪门邪道？这分明就是你给自己找的不上进的借口，你还找的有模有样的。你知不知道你司大爷以前可是文采过人的状元郎？”

“啊？”他无比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姨你说的是真的？我司大爷以前还是个读书人？爷还以为他只会杀人呢。”

“……”

我感觉这孩子多少有些误会了。

司凌渊毕竟不是一个作风多规矩的人，这小家伙崇拜他，从小跟着司凌渊长大，学的都是些歪门邪道的玩意儿。

他可能以为像司凌渊那样就是最好的。

“呸呸呸，根本不是那样，你以后可不能干坏事，好好学习你。”

“那要不要向爷的司大爷学习？”他一脸迷茫地看着我问。

这个问题问的我有点儿风中凌乱。

我觉得这孩子的教育还得司凌渊来给他调整一个，让他学习司凌渊善的一面。

或者让小狐狸好好调教一下也是可以的。

“少啰嗦，以后有空多找你狐狸哥哥请教，他会告诉你应该学习什么。”我说着让他歪头，我给他处理伤口。

他这伤口越看越像是某种动物咬的，让我奇怪的是他明明有伤口，可是他却没什么事。

怪了！

我简单地给他处理了一下，让他回房里待着，这两天自己一个人玩，没事就别出来了。

他显得有些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反抗，还是比较听话的。

我在手术室外面等了好久，医生一结束手术我就赶紧冲过去问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慕颜的五脏六腑都受损的比较严重，目前来看命是保住了，不过能活多久就看他自己了。

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

可是有些不太能接受，慕颜如果死了，我多少有些对不住伊筱筱。

未来如果她想起来了，我也不知道应该和她怎么解释，莫名地心情惆怅。

我和司凌渊的婚礼订下来了，还有一个星期那样。

一切都是从简的，因为我不想张扬，毕竟已经失败一次了。

一切都订下来了，但是司凌渊却不来找我了，偶尔我找他的时候，都以没空避开了我。

我也没有说什么。

因为我也不知道见到他应该说些什么，自从我决定嫁给他之后，我们的话题好像比以前更少了。

一天天重复地过，很快就到了结婚的日子。

我穿上了司凌渊给我准备的婚纱，然后请了化妆师给我化妆，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司凌渊没来。

我在婚礼现场等了他一天，从早上到晚上，他一直没来。

我们的宾客只有何晋跟小狐狸和叶舟，但大家都陪着我等了他一天。

“娘亲，司伯伯为什么没有来？”小狐狸担忧的道，“要不我去找找他？”

我心中有些不安，但没有让小狐狸去，让何晋带着他回地府去了。

我去司凌渊的傀宫找他，他果然是在的。

傀宫原是有夏亿梵的眼线，司凌渊回来以后让他的神兽直接干掉了他们。

夏亿梵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他不会那么迫不及待地毁掉一个人，所以他突然安静下来了，安静得可怕，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刻又会生出什么阴谋诡计。

司凌渊背对着我，站在傀宫的水池边，面无表情的给池子里的水兽喂食。

他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但我明白他肯定知道我在他身后。

“你今天为什么没去？”我问，声音很平静。

他高大的身子滞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转身。

他看了我一会儿，黑色的深邃眼眸暗沉无光。

“说话啊！”我问他，有些急了。

最怕的就是突然沉默，然后没有任何答案。

“婚纱不合身，你穿的不好看。”他凝视着我，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我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这不是你挑的吗？怎么就不合适了？如果你觉得这件不好看，也可以换一件的，这不应该是你缺席的理由。”

第475章 475 白燕醒了

他笑了笑，嘴角升起一抹苦涩：“如果你真的想换一件婚纱，在吉时过去之前你就已经站在这里了，而不是一切落幕以后你才出现。”

我愣住了。

忽而、有些心酸又自嘲一笑。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其实这就是一场赌注，他赌我会不会在吉时结束之前来找他，如果我来了，那就是真心想嫁给他，如果没来，那就是因为愧疚而弥补。如果是前者，他会去娶我，如果是后者，他情愿放弃。

而我也在赌！

赌他是自愿放弃还是继续执着。

好像胜负已出，又好像两败俱伤。

“对不起。”我还是开口了，声音有着无奈和心酸，更多的是愧疚：“对不起，是我自私了。”

“何错之有？”他凝视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淡漠却也很冷静，“你不必道歉，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是爷一直在强迫你。”

“为什么要说强迫这个字？其实并不是，是我曾经负了你。”

他看着我：“你是故意的吗？”

我摇了摇头。

不是，真的不是故意的。

如果一开始我就可以选择，我不会放弃他，哪怕不能在一起，我也是愿意和他一起死去的。

如果当初我们一直在一起，也许结局会比现在好很多很多。

可是事实是我们分开了，他不快乐我也没有开心。

最让我觉得致命的是白苏御成了最大的悲剧。他失去的远远不仅仅是自己的生命和感情，还有他的家族和他的家族荣誉。

因为我已经无法弥补白苏御了，所以我才想弥补司凌渊，可如今看来，这样的弥补似乎也成了一场笑话。

“那就已经够了，我们都不是故意的，如果一开始就可以选择，我们都不会放弃对方。认真的想想，从你失去记忆的那一刻，其实夏晚莲已经死了。爷根本不可能把你找回来，唯一找回来的只有林霏莲那张和你一样的脸，可那也终究不是你。”

他坚毅的下颌线条完美，只是渐渐被眼中升起的水雾模糊。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应该也是很让他难过的。

这就好像，他又经历了一次夏晚莲死去的痛苦。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有了希望又狠狠地破碎了。

我心一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表达我此刻的内心，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都已经无济于事了，显得太微不足道。

说的多了，反倒成了更加深刻的伤害，有时候，对不起这三个字永远无法做任何弥补，它只是为了证明我们曾经错过，是一种很残忍的存在。

我就这么看着他，等着他再次开口。

我知道，他一定还有话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