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恶我(146)

作者:唐时锦 阅读记录

燕语脸红了,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姑娘莫害臊了,也不差这一时了!”

“去你的,胳膊肘往外拐……”

宁姝笑骂道,引得一屋子都哈哈笑了起来。

宁宅外头,秦琅正精神抖擞地带着人叫门,那一张脸,比三月的桃花都艳丽。

许是知道这个新女婿伤势未痊愈,宁家人弄女婿时也收敛了许多,但收敛着发现,人家龙精虎猛的,根本不用她们手下留情,于是乎,一个个放开了些。

秦琅也知自己不好大幅度乱窜,便嬉笑着受了些棍棒,只不过都是用背受的,他皮糙肉厚,女人家的这点力气根本不算什么。

终于,他过五关斩六将进了如意院,终于见着了人。

第99章 眷属

一身刺金绣翠的火红嫁衣, 隐隐可以瞧见那窈窕的腰身,一把却诗扇将那张秦琅朝思暮想的脸遮掩而下,能看见的,只有满头华翠, 珠玉钗环。

饶是如此, 秦琅已经高兴地找不着北了。

压下心底的激动, 牵过喜娘递过来的红绸,秦琅只觉得握住了他的一切。

到了正厅, 一对新人拜别了长辈, 宁姝甚至从爹爹的语调中听出了几分哽咽。

一时间,宁姝心中竟也有几分酸胀。

但大喜的日子, 她不能哭,几番忍耐, 但出了宁家大门, 站在婚车跟前时, 宁姝终于是忍不住了, 泪珠开始往下洒……

出嫁的女儿难有不掉眼泪的, 众人瞧见新妇在扇后偷偷抹泪时, 都不以为奇,只是唏嘘着。

莺声和燕语见姑娘掉眼泪了, 都赶忙来劝,然还没说什么,就被新姑爷抢了先。

“怎么哭了, 莫不是此刻后悔了, 不愿嫁我了?”

少年的声音中甚至带着几丝惶恐, 连红绸都随着晃动了几分。

秦琅实在是太过患得患失了,总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惹了人家突然改了口。

尽管看不见秦琅的表情,宁姝还是能预想到秦琅是何种模样。

怕这厮又让人看笑话连累了她,宁姝微微侧脸,破涕为笑道:“胡说什么,谁家新嫁娘不哭,没说不愿,别再问了……”

秦琅这才定下神来,松气道:“那便好,都快将我吓死了,快,上车……”

生怕人跑了似的,宁姝都是被催着上得婚车。

闹了这么半天,天色也暗了下来,迎亲仪仗燃起了火把,穿行在坊市中,半途遇上了障车讨喜钱的路人,秦家也是大大方方地给了。

撒谷豆,跨马鞍,越火盆。

过了这一系列驱邪纳福的流程,宁姝踏进了秦家的门,第一次,以秦家媳妇的身份。

宾客喧哗声盈耳,还有些大胆的娃娃凑过来看她这个新嫁娘,宁姝开心的同时还觉得一惊一乍的。

还有一点,扇子虽轻,但举扇久了着实手酸。

好在拜完了秦家的长辈,宁姝终于得以回新房歇着了。

红绸挂满了整个新房,硕大的喜字也贴满了窗子,桌案上的龙凤喜烛正不知疲倦地燃着,入目皆是满目刺眼的红,处处透着喜庆与欢乐。

同秦琅坐在喜床上,喜婆大声念叨了一堆吉祥话,分别剪下新人的一缕头发,牢牢系在一起。

结发为夫妻这等事,一生一人也只一次,若是续了弦,也是不能再结的。

看着两缕发丝在喜婆手里缠绕成一股二人心思微妙。

待与秦琅完成了结发之仪,新郎官被拉出去陪客人。

两个丫头将屋门一关,见都是自己人了,宁姝将扇子一丢,大剌剌往喜床上一躺。

“哎什么东西硌我……”

刚一挨到床,背就被什么东西给硌到了,宁姝疼得喊了一声。

莺声过来瞧了一眼,笑意便爬上了嘴角。

“姑娘,是枣生桂子硌得你!”

宁姝闻言,愣了一下,讪讪笑出了声,默默将这些个硌人的玩意推到一边去,重新舒坦地躺了下去。

燕语想着这繁琐的婚仪折腾人,姑娘肯定饿了,便凑过来问道:“姑娘饿不饿,我去厨房拿点吃得来?”

被这么一问,宁姝确实有些饿,便应了。

秦家本就是熟悉她这位表姑娘的口味的,如今人成了自家的少夫人,侍候起来更是殷勤备至。

见燕语过来要吃的,二话不说便烹调起来。

一碗热热的乳粥,搭配两个烤得金黄酥脆的肉馅胡饼,还有一小碟香甜软糯的玉露团。

宁姝这一顿饭用得心满意足。

前厅宴席也接近了尾声,宁姝估摸着人也快回来了,简单洗漱了一下,将自己收拾了一遍。

卸去满头华翠,褪下繁重的婚服,还有面上的妆粉胭脂,宁姝恢复了清爽。

两个丫头也将残羹收拾了,规规矩矩在外面等着。

断没有小夫妻新婚夜丫头一直守在里面的。

宁姝见四下无人,突然想起了姑母白日给自己的东西。

也怕被两个丫头知道笑话自己,宁姝蹑手蹑脚地找到了自己那个装册子的箱子,费了好些力气才将压在最底下的册子给翻出来。

那是一本封皮没有任何文字和图案的光秃秃册子,宁姝虽还未打开,但心里隐隐知道这是什么,难免有些心慌。

但该来的总要来,宁姝觉得有必要未雨绸缪一下。

春日的夜晚不再凄寒,草叶间的虫儿也渐渐冒了头,开始阵阵鸣叫。

宴席上推杯换盏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庭院中到处是饮醉的宾客被自家仆从半搀着回去,一步三回头的,满身酒气,一脸的醉态,似是还要再说什么。

芙蕖阁内室,新房中。

宁姝抬起一张犹如猴屁股的脸,眸中情绪翻涌,似羞似慌。

以往已经成婚姐妹们说得只言片语都有了具象,那一帧一幕,都让宁姝这个大姑娘看得脸红。

今夜她与秦琅也要这般?

当真是让人羞耻,宁姝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桩事。

她和秦琅还算是婚前相熟的,那些父母安排相看,还没相处几次的夫妻又该是如何心情?

宁姝实在想象不到。

正当宁姝像个无头苍蝇在屋里乱转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

轻快急促,宁姝辨得出来,那是秦琅的。

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宁姝慌乱间就把册子塞到了枕下,然后像之前一般,举着扇子老实坐着。

新婚夜,她还是文雅规矩些吧。

“姑爷……”

隔着房门,宁姝听到了莺声和燕语喜庆欢快的声音。

“嗯。”

少年虽只是嗯了一声,但只那一个字,便透着浓浓的喜悦。

房门一开一合,人走了进来。

宁姝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跳如鼓,甚至执扇的手都颤了颤。

同喜欢的人成亲,没有人心中会毫无波澜的。

一片阴影落在身前,将自己全部罩住,宁姝隐约可以看见艳红色的袍角离自己越来越近。

不知怎得,宁姝此刻见他来,有种难言的危机感,只想用手中这把扇子将人挡在外头。

秦琅见人左躲右躲,忽地生了一计。

就在宁姝满心紧张时,忽地,秦琅蓦地蹲了下来,从下往上将垂眸的宁姝看了个正着。

“天爷……”

猝不及防地,宁姝被吓了一跳,连手中的扇子都丢了。

“你这是做什么,快被你吓死了!”

捂着胸口,宁姝心惊肉跳道。

终于得见美人面,秦琅笑了,眉眼粲然鲜活,像是本就盛放的桃李春花淋了一场春雨,冶艳夺目。

“见你羞答答的,不像平日的模样,怕你被掉包了,偷偷瞧一眼。”

说着话,秦琅神色欢喜地挨着宁姝坐了下来,盯着宁姝瞧了半天。

“你想太多了,而且我也没有羞答答……”

被秦琅突然挤过来,还贴得那样紧,宁姝下意识挪了挪。

被戳到了肺管子,宁姝当即就反驳道。

秦琅也不跟嘴硬的人计较,目光落在被褥间,他顺手就抓了一把过来,捏开了几个花生和桂圆,递给宁姝道:“饿了吧,先吃几口垫垫,我让厨房做些饭菜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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