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雾”韩栖叶冷冷地咬出这三个字，道：“你就这么对待我妹妹？要不是我今日赶到，我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我妹妹了？”

“你这人这没礼貌，竟敢直呼我母亲名诲！要不是我母亲将你带回，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挨饿受冻呢！”白若曦滔滔不绝地阐述事实。

“对不起”，韩栖叶凑近摸了摸白若曦的脑袋，顺便蹭下了他雪白耳朵上的残水。

“唔嗯！好舒服啊！你再让我蹭蹭呗~”白若曦得寸进尺道。

“……”

“……”

白汐雾扭过头，实在是不想看到自己这么丢人的儿子。

第14章

是夜，韩栖叶悄悄潜入落云轩，此时疏影正在看书。

“疏影，对不起，是哥哥无能，没能保护好你。”韩栖叶犹豫地站在一旁。

疏影合上书，看向窗外，“哥哥与疏影本该拥有母亲同等的爱，可是疏影却霸占了母亲这么多年，也让哥哥被虐待了这么长时间，疏影很是自责，所以疏影没有资格接受哥哥的道歉，都是疏影的错，疏影愿意以自己的生命换哥哥平安喜乐。”

韩栖叶上前紧紧地抱着她，哽咽道：“这是我的命……不是……你的错……”

一阵清冷的梅花香扑鼻而来，使疏影猛地惊恐不已，而后她又回归平静，“哥哥，圣女姐姐已经告诉我你们的约定，我愿意成为下一任圣女，这样我们就可以快快乐乐地继续生活下去了。”

“抱歉，事先未能告知于你。”韩栖叶轻抚着疏影的脑袋，不小心碰到头饰上的铃铛，铃铛“叮当”一声，清脆悦耳。

疏影道：“即便哥哥不说，疏影也都知道。哥哥难道忘了吗？疏影能预见未来，而哥哥能回归过去。”

韩栖叶立马松开疏影，俯下身，用食指抵在唇边，疏影乖巧地点点头，噤了声。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韩栖叶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

“哇！你也在啊！”白若曦看向韩栖叶，眼中直冒金光，而后又看向疏影，“喏，我母亲让我送来的金疮药和纱布，女孩子的脸上决不能留疤，不好看的。”

说着，白若曦将药放在桌上，正要去查看伤势，疏影却怯怯地缩成一团，不让他靠近。

韩栖叶见状，将白若曦拉到一旁，自己开始为疏影上药。

白若曦一脸懵，问：“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我们的血肮脏，不能污了你高贵的血统。”韩栖叶面色凝重，顺口编了个理由。

白若曦惊住了，辩解道：“不是的，我……”他莫名地收回了后半句，转移话题：“哎，算了！我听母亲说你叫韩栖叶，我可不可以叫你小叶子？”

“随你”，韩栖叶将疏影额头上的伤处理好后，又将她的衣袖掀开，发现她的胳膊上有好几处都青青紫紫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们弄的？”

“哥哥，现在我们已经逃出来了，不要再提那件事。”疏影垂下了头，她不像回忆那些人是如何羞辱自己，让自己清白尽失。

“好，我答应你。”韩栖叶咬着唇回答，要不是疏影，自己恐怕早已死在别人身下，更别说清白了。

白若曦听得一愣一愣地，尴尬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聊。”然后，他便垂着耳朵，耸着尾巴，灰心丧气地离开了，走出屋了还不忘回头看一眼。

等人彻底离开后，韩栖叶压低了声音道：“你能预见未来这件事，白汐雾知道吗？”

“圣女姐姐不知道”，疏影继续道，“书上记载，九尾白狐中会有一些天生就能预见未来的狐，只是需要有圣女圣子指引才可被发现并接任下一任，但还有一种是不需要指引，自己参悟的，这些狐的境界往往比那些高，而接受指引的狐无法知晓自悟的狐是否具有预见未来的能力。”

“我知道了，你找时机再告诉她也不迟。这段时间，我们先在此住下，我已告知白汐雾，今后我们可以一起住在落云轩。明天，我就搬到偏房。”

“真的吗？那太好了！”疏影激动得差点儿蹦起来。

“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晚安！”说完，韩栖叶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白若曦便拉着姐姐白烟茗闯入落云轩，白烟茗淡淡道：“小曦，不要胡闹！”

“我才没有呢！”白若曦鼓起腮帮子，撒开白烟茗，走到屋门前，试探性地叩了几下，探头问道：“疏影，你起了吗？”

屋内传来一阵稳重的声音，“进来罢。”

白若曦这才推门而入，正好看见韩栖叶在为疏影梳发，青丝在韩栖叶手中十分乖巧，不一会儿，便成了一个温雅大气的发髻。

“哇！小叶子，你真厉害！”白若曦瞳孔登时放大，央求道：“可不可以给我梳一个？”

“小曦，不要越矩。”白烟茗迈着端庄的步伐走了进来，俯身行礼，“抱歉，是我们唐突了。”

疏影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道：“没关系的。”

韩栖叶打量着白烟茗，发现她一身紫衣，头戴银色步摇，面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全身上下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没等白烟茗作自我介绍，白若曦便抢着道：“小叶子，这是我姐姐白烟茗。”说着，还凑到韩栖叶跟前细细瞧，“我家小叶子生得可真好看！”

“谢谢。”韩栖叶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白烟茗立马将弟弟拽回，赔笑道：“小曦不懂事，见笑了。”

“姐姐，我不过是夸人了两句，又怎么惹你了？”白若曦吐槽道。

韩栖叶将手放在白若曦头顶，轻抚了下，白若曦心花怒放地又蹭了蹭韩栖叶的手心，弄得韩栖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时光匆匆，兄妹二人在落云轩一住就过了近三年，这平静而又幸福的三年如弹指一瞬，似白驹过隙，快乐得让人几乎忘记了世间还有灾难。

这一天，韩栖叶不见了。

白汐雾调动妖众四处追寻，却迟迟没有结果，于是白汐雾便用水晶球开始预测，看着水晶球内的画面，白汐雾不禁握紧了拳头，“这是……血雾林！”

血雾林，顾名思义，林中常年血雾缭绕，传说此处原归魔族掌管，里面怨气冲天，路过的活物皆会被吞噬，最后化为血雾，林中白骨更是数不胜数。

白汐雾心道不妙，来不及多想就蹿入林中。林中腥臭味久驻不散，怨鬼时不时冲出袭击白汐雾，纵使白汐雾武艺再怎么高强也免不了受了伤，一身白衣就这么染上了红，伤口处还散发着浓墨的魔气。

白汐雾简单地包扎了几下继续前进，口中不断呼喊着韩栖叶的名字。韩栖叶缓缓睁开了眼，揉了揉疼痛的脑袋，慢悠悠地起身，看着鬼气森森的四周，闻着腥臭味，他忍不住吐了起来。

忽然，一阵遥远的声音传来，韩栖叶勉强止住呕吐回应：“白汐雾，我在这里。”

血雾更加浓了，韩栖叶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连忙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夜明珠，珠光透过血雾照出一道光亮的通路，白汐雾顺着光亮找到了韩栖叶。

韩栖叶坚定道：“是白慕灵，她来了！”

白汐雾愣了一下，问：“她是你母亲，怎么会……”

“她才不是！”韩栖叶厌恶道：“她巴不得我去死！白汐雾，你不是知道是她吗？何必问我？”

“我……我只是不敢相信……灵儿她不是这个样子的……”白汐雾吞吞吐吐解释。

“灵儿她和我一起长大，她以前很善良的諵諷，疏影和烟茗都很像她。”

“那时候，她很天真，对未来充满希望，总是想着与我一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

“可是没过多久，我当上了圣女，全族举办宴会庆祝。宴会给束后，她喝多了，向我坦露了一切。”

那天夜晚，月明星稀，秋风簌簌，吹动树叶。白汐雾扶着喝醉了的白慕灵回房，昏黄的灯光下，白慕灵红着脸道：“汐雾，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