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何愧(60)

作者:月昼 阅读记录

江悬叹了口气,道:“王爷到底不是正宫所出,手上又没有先帝诏令,所以才会如此顾虑重重。”

“萧长勖就是太瞻前顾后了,将萧承邺的冷血无情分他一些,这会儿玄羽军铁蹄恐怕都踏平新安了。”

“太平治世,帝王仁慈些,总好过暴虐无常。”

“这倒是,好好的大梁,被萧承邺短短几年祸害成这样,内忧外患、民不聊生,萧长勖能饶他,百年后萧家祖祖辈辈也不会饶他。”谢烬哼了声,忽然想到什么,捏起江悬双颊问,“你问他做什么?”

江悬这些天在将军府吃得安心睡得舒服,脸上好容易多了二两肉,被谢烬捏起来,两片嘴唇“啵”的挤出一个圆圈。

他看着谢烬,眼神难得显露出无辜。

“放开我……”

谢烬一口拒绝:“不放。你还没回答我,你问他做什么?他病不病与你何干,他病死才好!”

“我只是随口问问……岐川,你先松手。”

江悬抬手去握谢烬手腕,刚碰到,谢烬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地他两只腕子一起握住,按在胸前。

“我不喜欢听你喊他的名字,你以后不许再喊了。”

“那我怎么叫他?”

“你叫他建昌帝,或叫他晋王,怎样生疏怎样叫。”

“可他已不是晋王了……”

“我不管。”谢烬愈发不高兴,凑到江悬眼前说,“你必须答应我。”

“……”

对峙半晌,江悬败下阵来:“我答应你。”

谢烬终于松手。

两颊捏得酸痛,江悬抬手捂住自己脸,揉了揉,小声道:“无理取闹。”

没成想谢烬年轻耳聪目明,江悬细若蚊蝇的声音,还是被他听到了,他“啪”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江悬道:“你说我无理取闹?!”

江悬愣住,心虚地移开眼:“我没有。”

“我都听到了,你说我无理取闹,胡搅蛮缠,蹬鼻子上脸,还说我小心眼,不懂事,手伸得长,什么都要管。好好好,我这就回漠北去,让你眼不见心不烦。”

谢烬噼里啪啦一通控诉,这下真让江悬听懵了。

“岐川……唉?岐川,阿烬。”眼看谢烬转身要走,江悬连忙拉住他衣袖:“我不是,我没有说那些话。”

“你没有说我无理取闹么?”

“我……对不起。”

“你知错了?”

江悬顺从地点点头:“我知错了。”

谢烬忽然俯身下来,将自己脸凑到江悬眼前,食指点点脸颊:“那你亲我一下。”

他端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眼神却心虚乱瞟,显然心里没有底气。江悬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等了一会儿不见江悬动作,谢烬愈发心虚,又点一点自己脸颊:“你亲不亲,你不亲我回漠北去了。”

江悬故意不紧不慢道:“你如何回去?”

“我骑马。”

“你走了,京城怎么办,谁去征讨萧……建昌帝?”

“谁爱去谁去,不关我的事。”谢烬回答完两个问题,再一次按捺不住,“你到底亲不亲!”

江悬捉弄够了他,笑一笑,仰起头,两片嘴唇轻轻贴到谢烬脸颊。

这样近的距离,谢烬脸上所有表情都落入江悬眼里。先是睁大眼睛,接着睫毛扑闪,像振翅的蝴蝶,最后小心翼翼将余光后移,试图瞧一眼江悬。

江悬离开他的脸,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这样满意吗,大将军?”

轰。谢烬脑袋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

他原本只想从江悬这骗一个吻,但现在温热的吐息轻拂在他耳朵和颈侧,他的脸腾的烧起来,一直从脖颈红到耳朵根。

想要开口说话,却只磕磕巴巴叫了江悬名字:“阿,阿雪。”

“不满意么?”江悬身子前倾,这一次的吻落在谢烬耳垂,“这样呢?”

谢烬半个身子都僵住了。

江悬却还嫌不够似的,用指尖从谢烬鬓角抚摸到下巴,轻轻一勾:“谢大将军,为何不回答?”

啪,谢烬握住江悬手腕。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江悬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哼。

谢烬转过身,眉心微蹙,既有被调戏的窘迫,又有一丝愠恼:“你这都是从哪学的把戏?”

江悬面不改色:“什么把戏?”

“这般勾人手段,跟谁学的?”

再一想到江悬在皇宫七年,谢烬脸色愈发不好看。江悬看着他,没忍住噗嗤一笑:“这还用得着学么?是你没见过世面,小土狗。”

“我才不是土狗。”

“我知道你想什么。我进的是皇宫,又不是窑子,怎么会有人教我这些东西?你想太多了,阿烬。”

“那你,”谢烬犹豫片刻,问,“有对别人这样过么?”

江悬笑意更甚:“谁,那位皇帝么?你觉得呢?”

谢烬撇撇嘴:“我猜也没有,你不会给他好脸色。”

“看来我们谢大将军还不算笨。”江悬又勾了一下谢烬下巴,问,“亲也亲了,能松手了么,大将军?”

谢烬低头,发觉自己还握着江悬手,身子僵了一僵,讪讪地松开:“好吧,勉强原谅你了。”

“多谢大将军。”

“不谢。本将军一向宽容大度。”

江悬笑笑,坐回自己位置,托着下巴欣赏谢烬被自己弄红的耳朵尖。难怪人们都喜欢与自己心爱之人待在一起,倘若没有世上那些纷扰,他和谢烬就这样开开心心过一辈子也很好。

谢烬也坐下,发觉江悬目光,问:“你笑什么?”

江悬问:“你不回漠北了?”

谢烬清清喉咙,道:“路途遥远,改日再议。”

“不回的话,”江悬用下巴点了点桌上一盘蒸鱼,“我想吃鱼,你帮我挑鱼刺?”

谢烬哼了声,脸上不情不愿,手却听话拿起筷子。“你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气,除了我,世上再没有人这样任劳任怨、陪吃陪睡、供你差遣。把我气跑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江悬笑:“是——谢大将军。”

谢烬把一块挑好鱼刺的鱼夹进江悬碗里,哼哼道:“吃吧,江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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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了件蠢事,忘记申请榜单了(,,Ծ‸Ծ,,) 已经预感到下周多么凉中凉。。(弱小可怜无助但想要海星

第53章 52 “这次回去,再也不来了”

翌日午后,张临渊如约来照看江悬服药施针。

玉婵不解,问为何不用她去煎药,张临渊面不改色,回答说其中有一味药材金贵得很,火慢了不行火急了不行,煮久了也不行,所以得他亲自来。

玉婵不疑有他,就这样被糊弄了过去。

刚巧今日谢烬留江悬在府里休息,自己去了军营,江悬百无聊赖,便跟着张临渊到后院小厨房,看他煎药。

“这药喝下去,会有别的症状么?”江悬问。

张临渊答:“偶尔会感到热,不再像过去那般畏寒,也许还会有些心浮气躁,别的倒没什么。”

江悬点点头:“那就好。”想了想又问:“那日我见药方中有几味药不常见,想必很难寻罢?”

“一些是找秦王殿下要的,一些是我托人回师门取的,还有一些是宫中太医院找到的,分散开来,不容易引人怀疑。”

“劳你费心了。”

药煎好后,张临渊小心翼翼盛出一碗,不忘把剩余的汤药和药渣倒入后院花坛埋好,再撒上一把石灰。一切处理妥当,他将药端回房中,等药凉的间隙,为江悬施针。

原本的万木春是不需要佐以针灸治疗的,是张临渊自己从古籍中钻研出的法子,也正是加以针灸平稳气脉,才能使原本激烈的药性稍作和缓,以从中寻得一线生机。

张临渊对此法只有七成把握,施针时不由得面色凝重。

江悬故作轻松道:“张太医何必一副慷慨赴死之状?”

张临渊施入最后一根针,抬眼,轻叹了口气:“公子如此心宽,在下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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