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反派被迫和宿敌HE了(131)

作者:橘栉 阅读记录

景良面露不忍, 他方才的一席话无意宛若一记重锤, 任谁都没有办法接受的那么快。

他心知两人之间的关系虽不融洽,却更像是并蒂莲一般,早就融入了对方的骨血之中,哪怕是烧灼也会连着根茎一起。

但是没有办法, 景良咬咬牙,果然还是得由他来说清楚说明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显然让牧听舟陷入了迷茫之中。

景良瞥了眼

两人脚下早已凝滞的幻境画面,他随手一挥,那画面就像是消散的浓雾一般模糊直至散去。

即便是这样,牧听舟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看起来是他先前那一副苦口婆心的劝说起了效果,景良顿了顿,犹豫过后还是上前,一只手拍了拍牧听舟的肩膀:“……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虽说你俩是同门师兄弟,但你在万鹿山上不也没待多长时间嘛?退一万步说,没了阿淮你之后的日子也能过得开心一些,你说对吧!”

牧听舟:“……”

“你说的对。”牧听舟深呼吸一口气,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落寞,“我与他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强扭的瓜不甜,我确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景良心中一喜,还没待他来得及说话,就又听见青年语调骤然落低,喃喃道:“可再怎么说,也得离开这个地方才能跟他讲明白啊,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就稀里糊涂地让他离开吧……”

景良一拍手,懂了,这是想先出幻境是吧?他手一挥,拍拍胸脯大气地道:“放心,就算不找到阵眼我也能让你出去。”

牧听舟眸光一亮,追问着确认:“真的吗?”

“这是双重幻境,哪怕我们其中一方没有找到阵眼所在,也能安然无恙地出去吗?”

“安然无恙……倒也算不上。”景良挠了挠头,叹了口气道,“怎么说呢,阿淮早比你先一步的已经入阵了,估计他应该是想凭借自己之手强行破关,因为有天道的偏爱,所以他的试练应该不会特别困难。但是你不一样,若是你直接突破阵眼,估计会造成不小的损伤,严重点还有可能造成神魂上的损伤。”

景良语调倏地一扬:“但是有我在,那就不一样了,我跟你说你可别小看我,虽然我打架不是很在行,但……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面前的青年沉默不语,低垂着眼睫,遮住了眼底翻滚的思绪。他倚在墙边,闻言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嗯?我在听。”

“你方才说,强行突破阵眼有可能会受伤?”

景良心中冒出了一丝异样感,但他前半生太缺乏与人相处的经验,所以并不能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异样感也可以被称之为——危机感。

他点了点头,警告道:“所以若非有我的准许,突破阵眼只是自寻死路罢了。”

“原来是这样。”牧听舟若有所思道,须臾后,他抬起眼眸,一反方才落寞的模样,扬起了一抹笑容,“其实我这个人吧,有一个习惯。”

景良心底陡升起不好的预感,他瞥了眼两人面前相隔着的铁栏,丈量了一下它的硬度和距离:“什么?”

“就是吧。”牧听舟拉长语调,眉眼弯弯,笑意晏晏道,“我这个人,是不撞南墙不会死心的类型。”

“就算是撞到了南墙,我也会……”

“直接一拳打碎——”

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在死寂般的牢笼中骤然响起,滚圆的灵珠在牧听舟手中被猛地捏碎,晶蓝色四散的光芒霎时间被他吸收进体内,陡然间散发出惊人的气劲,让牧听舟的修为暴涨至大乘期,近乎与他幻境外的修为持平。

这颗灵珠总共是三日份的量,裴应淮注入其中的灵力只多不少,牧听舟硬生生憋了整整三日,终于还是让它派上了用场。

清冷的月光顺着牢笼的缝隙钻了进来,青年缓缓浮起的身姿在墙壁上投射出巨大的黑影,黑色的衣袂被猎猎长风捎带而起飘荡在空中,连带着他身后那暗藏惊人气势宛若弯钩一般的尾巴,森寒的压迫力如潮水般涌来。

景良直接傻了眼,刺人的杀意四面八方地朝他靠近,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惊起,连连后退。

面前的铁栏杆在牧听舟锋锐的指甲下被大卸八块,哐当响地沉闷声落地。

景良咽了咽口水,声音都在颤抖:“你,你别过来!我方才不是,不是说了,你若是想要强行突破必定会被反噬!你懂什么叫反噬吗,就是有可能连性命都不保的那种!!”

牧听舟此刻的形态半妖半人,深红色的瞳孔闪烁着冷血的光,一头披散的银发如瀑布恣意铺散,脸上爬满了独属于妖族的黑色咒文,瑰丽又诡谲。

他不断朝着景良的方向逼近,苍白的唇角轻扬:“我先前不都说了,若是有南墙堵在我面前,直接砸了便是,至于其他的后果,我选择最后再考虑。”

景良心里暗骂他是不是疯了:“那!那你先前说要离开阿淮,难道也是在,在做戏吗?!”

牧听舟歪了歪脑袋,眼中写满了揶揄:“我从未说过这些话,难道这不是你兀自理解的吗?”

景良不断被逼退,很快背部就抵在了墙边,冷汗簌簌直冒:“你难道就这么不顾全大局吗?!那你刚才还说你和他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强扭的瓜不甜!这可是我亲耳听见的!!。”

“是啊。”牧听舟随心应答,“是我说的啊,强扭的瓜不甜。可我若是就爱吃苦瓜怎么办,总不能还限制人的喜好吧?”

景良被他这一番驳论给说得哑口无言,他浑身抖得像个骰子一样,面露难掩的惊恐。

他向来是以冰鉴镜的模样问世,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任何人类,只是先前听说了一些关于牧听舟的传闻,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笑得这般好看的男人浑身上下写满了刺骨的杀意。

他实在是太害怕了,害怕到就连灵力都有一瞬间的不稳定,目光所及之处像是扭曲了一样,景良浑身一颤,又飞速凝结灵力稳住动荡。

只这一眨眼的功夫,但远在雪山上的裴应淮还是陡然睁开了双眸。

黑沉沉的眸子深沉似墨,他抬起头,看见了正静静望着他的那尊佛像。

佛像沉吟两息,缓缓开口:“你也感觉到了?”

“有一处非常熟悉又庞大的灵力骤然而起……聿珩,那是你的灵力吗?”

裴应淮还未从记忆的束缚中完全走出来,他眉宇森冷,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挥散不去的阴霾,比起先前那朵静而清冷的高岭之花,更像是刚堕入幽冥的魔鬼,身上的煞气甚至让佛像都有些怔愣。

“这是第二次了。”他死死攥着拳头,手臂青筋突起,紧绷着下颌线,像是竭力压制着某种快要爆发的情绪,冷冷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便转身朝着山下疾驰而去。

扑面而来的风雪仿若尖利刀刃毫不留情地自他身体周遭刮过,整个世界好像在此刻静止了,只剩下了裴应淮胸膛之中疯狂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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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牧听舟正思索着该用怎样的手法才好时,忽然间像是感应到什么,身形一顿,低低地笑了下。

景良现在是只要见到他一笑就一阵毛骨悚然,他被逼得节节败退,无奈之下只好提议:“我放你出去!我放你出去行不行!”

谁知牧听舟却摇了摇头:“时效已经过了,已经不作数啦。”

景良紧咬着后槽牙,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疯子……”

牧听舟耸耸肩,并不作应答。

时间紧迫,既然裴应淮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那相比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所以没办法再拖下去了。

牧听舟不敢托大,浑身的灵力宛若莲花般缓缓绽放,他飘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睨了眼地上已经差点晕厥过去的景良。

而后,磅礴的灵力猛然间从他手中迸裂,宛若星雨般毫无保留地朝景良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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