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反派被迫和宿敌HE了(18)
但他还是没说什么,神色冷淡地继续翻着书籍。
牧听舟身上并没有沾染多少热气,反倒是手足冰凉一片,他随手将衣袍丢在一旁的地上,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
等了半刻功夫,那人还是没什么反应,牧听舟又凑上去,想要去偷瞧他究竟在看些什么玩意。
却被人翻手负了过去,看了个寂寞。
牧听舟有些恼了:“不看就不看,谁稀罕。”
他冷哼一声,直起身子,决定将人赶出主殿。
却听见卷轴接触桌案发出了声响,裴应淮站起身走了过来,弯腰将地上被他丢在一旁的衣袍捡了起来,搭在一旁,又从一旁拿出了毛巾,淡淡道:“过来。”
牧听舟冷着脸,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下一秒,毛巾被搭在了他的头上,用一种轻柔的力道擦拭了起来。
柔软的毛巾细心地擦拭着发间残留的池水,牧听舟顺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被人舒舒服服地伺候着。
裴应淮有比较重的洁癖,身上常年的气息都极为清冽干净,细细微微的钻入牧听舟的鼻中,让他一度昏昏欲睡。
修长温热的指腹拂过牧听舟的脸侧,将他鬓边一缕垂下的银发撩到了耳后,露出了耳垂上的那一缕流苏耳坠。
“还带着。”裴应淮问。
“废话。”牧听舟瞌眸回答,“这可是师父他老人家在我上山时第一年送给我的礼物,若是这也丢了,那他老人家岂不是要哭死了。”
裴应淮嗯了一声,将那缕湿发捏在指腹,揉了揉:“头发,是怎么回事?”
牧听舟脑袋一片昏沉,他仰着脑袋将湿发抵在裴应淮的胸前,甚至都能感受到他胸口处的微微起伏,听着那道微弱的心跳,莫名觉得有些惬意。
他唔了一声,想了想:“第一年到幽冥的时候,那个时候各方的路不太熟,不小心掉进了还没有炼化的化骨池里,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好似在说一件再过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裴应淮却知道,当时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
牧听舟不管再怎么说,堕魔前还是元婴期的修士,先前灵气魔气失衡导致暴走,如今一入幽冥,体内残存的灵力自然会遭到周遭一切的排斥。
坠入没有炼化的化骨池,恐怕是强行被魔气顺走了全身经脉的灵气,这种痛感不亚于抽筋拔骨洗髓荡秽。
他擦拭着湿发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痛不痛?”
牧听舟懒声应答:“还好,不是很痛。”
裴应淮心道,小骗子。
他近乎是半拥着将青年揽在怀中,微湿的发丝将胸前的衣袍给染上了一片深色,裴应淮眸中一片暗沉,他稍稍俯身垂在牧听舟的耳边,用一种极轻的声音问:“所以,舟舟在闭关室里,曾亲眼看到过,是我将你杀死的,对吗?”
“……嗯。”
不知从哪吹来的一阵长风,将桌案上的烛火倏地吹灭,内屋中再度恢复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耳侧窸窸窣窣的动静陡然停下了,牧听舟挣扎着睁开了双眸,赤红色的瞳眸中染上几分不悦:“继续啊。”
裴应淮没有说话,拎着毛巾站在他的身侧。
牧听舟:“你——”
他猛地顿住,恍然间才想起来自己方才无意识间说出了什么。
【所以,舟舟在闭关室里,曾亲眼看到过,是我将你杀死的,对吗?】
【……嗯】
牧听舟瞬间清醒:“你诈我——?!”
他扬高音调,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裴应淮……你!”
裴应淮不冷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将被打湿的毛巾挂了起来,淡声道:“是你自己回答的,没有诈你。”
事实就是,确实是这样的。
所以牧听舟更气了。
“滚,滚远点!今日不准睡主殿!滚回你的偏院去!”
“……”
牧听舟不想承认自己今夜却是松懈了防备,他气得浑身颤抖,坐在桌案边,明眸冷冷一扫桌上先前被裴应淮放在一旁的卷轴。
然后一骨碌全扫在了地上。
彻夜未眠。
满隆坊拍卖会
第十五章
是夜,荆州之地,浔阳城。
华灯初上,千盏明灯高悬,随着夜风漂浮在两岸城楼之上,将浸没于昏暗夜色之中的浔阳城包裹着照亮。
街两边是红砖黛瓦雕砌而成的酒楼与作坊,喧闹的街市上一片繁华景象。
闹街上,两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一前一后,前面的那人穿着耀目的赤色红袍,脸上斜斜的带着一张恶鬼面具,仅露出了尖瘦的下巴。
他脚步跨得极大,将身后不紧不慢地白袍男人甩了老远。
浔阳城的拍卖坊名为满隆坊,虽然主坊开设在人界的浔阳城,但听闻其背景势力通天,在九重天与幽冥界各占一隅,是通流三界上下数一数二的大商会。
“请出示令牌。”站在门口的侍卫不约而同地道。
好在前些日子祁萧然就不知从哪搞来了令牌,牧听舟径直走了进去,心中正冷笑着等待身后叫住自己的声音,却听见了侍从的声音再度响起。
“请出示……您,请进请进!”
侍从古板规矩的声音半道截止,两人在看见白袍男人拿出的那块玉石后眼睛瞪大,连声道:“大人,您这边请。”
裴应淮将玉石收回,瞥了眼瞪着眼睛站在原地的牧听舟:“走?”
牧听舟:“……”
翻了个白眼,率先走在了裴应淮的面前。
两人坐落的位置极佳,放眼望去能眺望整个满隆坊。
牧听舟面无表情地坐在座位上,双手环抱在胸前,自始至终都没有与裴应淮说上一句话。
——他还在因为前一日晚上的事生气。
虽然他心知是裴应淮自己试探出来的,但始终都忍不住生着闷气。
一个小小侍宠而已,胆敢如此放肆!他原先是想将裴应淮锁在朱颜殿里,但思来想去还是带在身边更能看牢一些。
这般想着,余光就见身旁的人身形微动,牧听舟立刻转过头去,恶狠狠道:“干嘛?”
就见裴应淮沉默地思忖片刻,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纸叠包裹的糕点,递到他的面前:“吃吗?”
牧听舟:“……”
纸叠展开,其中小心翼翼地包裹着一小盒糕点。
他难得地错愕:“你……从哪弄来的?”
“当街看见,便随手买了。”他将还温热的糕点放在牧听舟的嘴边,“吃吗?”
牧听舟哑然,一想到还在吵架,就有些别扭,十分硬气道:“我不要!”
裴应淮静默两秒,重新将糕点收回纸叠之中。
一片昏暗之中,他的眸色渐深。
一片凝寂之中,牧听舟微弱的呼吸声在裴应淮的耳中几乎要压过远处原来的拍卖师的声音。
黑暗之中,他轻轻捏了捏牧听舟还覆在他命脉处的手指。
“……”牧听舟没有搭理他。
又捏了捏。
是他曾经管用的哄人手段,百试百灵。
“……”牧听舟斜眼睨了过去,警告似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又把注意力转向了台上。
裴应淮动作没停,继续捏捏。
“啧。”牧听舟不耐烦地轻嗤了一声,“你找死呢?”
但也很成功地将他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裴应淮回以对视,漆黑幽深的眸子中清晰地映出了牧听舟的身影。
牧听舟蓦地心下一悸,就见他从袖袍之中拿出了一枚晶闪发亮的东西,在一片漆黑之中晶莹剔透,此刻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里,被递到了牧听舟的面前。
是一枚空间戒。
不仅如此,这是一个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打开的空间戒。
在牧听舟怔楞期间,裴应淮捏了捏他的手指,他下意识地张开五指,一枚小巧精致的空间戒便落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裴应淮继续道:“这枚空间戒,以我现在的能力无法打开,但你可以。里面的灵石不是很多,大概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