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反派被迫和宿敌HE了(45)

作者:橘栉 阅读记录

“想知道你同他的区别在哪?”他道,“行,我来告诉你。”

黑靴一脚狠踏在他右肩断截处,牧听舟攥紧手中的银线,面无表情地将人扼制在自己足下,开始同他细数:“他四岁入道即筑基,年少成名,十三岁历练诛杀邪祟,十五岁一人一剑杀破重围,救出次南门一众凡人……十八岁魔祸临头,跨越三层临阶取魔主人头。”

“没有裴应淮之前,仙盟不过是一个困居在一隅之地的小小势力,你以为是他离不开仙盟?!”

牧听舟哈了一声:“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是你们仙盟根本离不开他!”

“裴应淮一生清风明月,诛杀的极恶之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又算得上什么东西。”牧听舟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他这一生,唯一做错的只有两件事。”

“一,当初没有把你这满是异心的叛徒给就地斩杀。”

“……”牧听舟顿了顿,“二,怪他心软,当初在我转化为魔修的时候将我放走,置于了他现在的处境。”

乐阳洪眼前一阵发黑,耳旁边嗡嗡作响,只觉得身上的重力如千斤压顶。

身侧横躺着一众黑衣人的躯体,血液顺着他们身下汇聚在一起,鼻尖充斥的满是铁锈味。

已经不能再等了。

女修艰难地撑起地面,倚靠在石壁上喘息。

哪怕今日他们全部都葬送在这里,也必然要将这个魔头重创!

“魔头,你转过头来看看,这是什么!”女修哑着嗓子忽地出声,与此同时给躺在地上的乐阳洪使了个眼色。

牧听舟偏过头微瞥,随后,视线顿住了。

只见那个女修将手伸进乾坤袋之中,掏出时手腕上缠着金色的丝绸,一枚通体金色的铃铛被她宛若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捏在掌心里。

看见这枚铃铛后牧听舟眸色瞬间骤沉,周身飞舞的匕首像是顺应了主人倏然暴涨的情绪失控一般,叫嚣着想要刺破女修的喉咙。

而后,却又似是忌惮一般不约而同地停在了距离女修身前两尺左右的位置。

牧听舟缓缓收回了脚:“玄音铃。”

女修惨笑一声:“是,正是那枚可以压制住你的玄音铃——。”

牧听舟唇角勾起:“看来你们已经决定要造反了,就连盟主之物都敢擅自偷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女修冷冷道,“左右你今日已经是回不去了。”

“就算李修缘能赶过来,我也认了。”她说,“但只有你,不能活着回去。”

牧听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当即大笑出声。

“弱者就是弱者,把一枚破铃铛当做成自己的救命稻草,何其可笑。”

他足下踏着尸山血海,周身尽是飞舞的刀刃,猩红色的瞳眸猛地一缩:“来!”

清脆入耳的铃音随着女修注入的灵气响彻天地,如波纹般荡漾开来,扫过牧听舟时,只觉干涸的经脉倏然一滞,连同着飞舞的刀刃一起,灵线像是被人从中间拦腰切断,刀刃如落雪一般簌簌坠落。

牧听舟速度极快,咽下喉中涌上来的一股血腥味,抬手准确地接住了落下的刀刃。他身形轻盈,踏着坠落的刀柄,冲向了她的方向。

女修脸色一变,低低地骂了一句:“疯子。”便不再保留,将全身的灵力尽数灌入铃铛之中。

一股彭渤的气势伴随着铃音荡漾开来,牧听舟早些时候便听闻死在玄音铃底下的魔修不计其数,如今看来确实有两把刷子。

五脏六腑在这一刻都仿佛绞在了一起,他的唇角溢出一丝血液,猎猎长风带起的银发肆意飘舞。

他的脸色苍白似鬼,唯有那双赤瞳中燃烧的烈火愈发旺盛。

骨子里的逆反心理被完全激发,牧听舟毫不示弱,直直地攥着匕首冲上了这一阵激荡的铃音。

在那一瞬间,前方的铃音俨如一道无法跨越的高山峻岭,狠狠地撞击在这身肉体凡胎之上,骨骼破碎的声音清晰可闻。

痛楚一直顺着身体传到了神魂之中,在玄音铃强悍的法力下,牧听舟识海之中一阵刺骨钻心的痛。

女修面露惊喜,看着他横飞出去:“终于……!!”

……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呆呆地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胸口处已经被另外一股强悍的力道直接贯穿,站在她的胸前看,甚至可以畅通无阻地看见对面的山头。

女修身体晃晃悠悠地倒下了。

牧听舟一只匕首插在石壁之中,除却躯体上的疼痛,就是神魂之中那道被玄音铃撞出来的裂缝了。

他艰难地抬眸,瞥了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修,在贫瘠的灵脉之中再度榨取了一丝灵力,护住了她的心脉。

妈的。

她可不能死了。

还得……找裴应淮要……补偿呢。

牧听舟身子摇摇欲坠,双瞳已经涣散了,他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眼前却一片漆黑。

就连拔出匕首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牧听舟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足尖无意间踢到了一枚匕首,他弯下腰,捡了起来。

乐阳洪锁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如今见着他又重新站了起来,整个人吓得心胆俱裂。

“等等!!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的!!都是,都是她!我没有……”

牧听舟耳鸣得什么都听不见,终于,在距离乐阳洪一臂距离时,脚下一软。

完蛋……

他心里有些遗憾地想,估计这回又要被萧然骂了。

清脆的银器落地,乐阳洪满脸鼻涕眼泪,眼睁睁地看着牧听舟就快要倒下。

下一秒,目光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的速度极快,伴随一阵清冽的檀香味,将牧听舟一把捞进了怀中。

他浑然不管牧听舟口鼻中溢出的血液弄脏了那身僧衣,急切地将他抱紧在怀中,低声道:“牧延……舟舟,醒醒。”

在看见牧听舟倒下的那一瞬间,郁长留浑身的血液冻结成冰。

他的脸紧紧贴在牧听舟的脸侧,感受着他微弱地几乎要消失的呼吸声,大掌搭在他的后背不断输入纯净的灵气。

牧听舟的身子出奇的冷,冷得快要将郁长留浑身发抖,难得失了方寸,不断贴在他耳边轻声说:“没事,没事的,静心,调息。”

牧听舟将脸埋进来人的怀中,闻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

他眸光毫无聚焦,颤抖着手攥紧了来人的衣角,唇瓣颤动呢喃着:“师兄——”

郁长留掌心蹭掉他唇角的血渍:“师兄在,师兄现在带你回去。”

却见青年双眼黯淡无神,带着些不易察觉地哽咽,无声地重复着一句话。

“师兄……我没有杀他们。”

善意

第三十六章

痛。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痛的。

身体上带来的痛感甚至都可以忽略不计, 最难熬的那种深入骨髓宛如尖针一般细细密密的刺痛感。

牧听舟有些小看了玄音铃带来的后遗症。

——看来往后得找个机会把这个破铃铛给毁了。

他身体躺在床榻上无法动弹,神识竟然还可以恍恍惚惚地思索着该如何从乐阳洪手上夺得铃铛。

鼻尖倏然传来了一阵似曾相识的檀香味,他感觉到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随即一碗散发着浓厚气味的苦汤药被递到了嘴边。

牧听舟眉头不可抑制地皱了起来, 打心底地排斥这个味道。

这个人的掌心贴着他的后背, 顺毛似地捋了捋。

这个动作仿佛是被刻在了骨子里,又像是被捋顺毛后的条件反射,牧听舟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唇瓣。浓厚气味的苦汤药顺着咽喉滚入胃中,他瞬间感觉到自己的经脉舒张着吸收其中的药性。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 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愣住了。

因为在很久以前,也曾有一个人这般轻柔地对他,最后却被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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