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反派被迫和宿敌HE了(9)

作者:橘栉 阅读记录

裴应淮轻晒,漫不经心地拨动着茶盏:“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同我说清楚缘由了,我自然也会考虑的。”

牧听舟气得咬牙切齿。

神魂契约不比主仆契约,必须要两个人同时饮下对方的精血才能成契,相对于主仆契来说约束性也更高一些,这毕竟是刻在神魂上的咒印。

若是契成,两人修为与性命相连,牧听舟也不必日日提心吊胆若是裴应淮恢复修为后会报复他。

虽然这人打小性子就沉默寡言,但牧听舟却知道,他其实心眼比谁都多,想得比谁都远。

唯独对裴应淮,牧听舟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步都不能错。

“罢了。”

牧听舟骤然起身,似笑非笑地道:“反正师兄现在也别无选择,那就这般耗着吧。”

说着,他缓步上前,绕到裴应淮的后方,修长的指尖围绕着背脊处那到狰狞的伤口打圈。

伤口稍稍愈合,还泛着粉色,在他指尖划过的地方留下了浅浅的指甲痕迹,轻微的刺痛感蔓延开来,更多的应该是刺痒感。

这分明是明晃晃的威胁。

裴应淮身形一僵,眸色猝然变沉,一片浓黑。

他闭上双眼不想去看他,却忘记在失去视觉后,别处的感觉便会更加敏感。

“这道——应该是剑骨被碎时留下的伤口吧?”牧听舟附在他耳侧,轻缓地问,“说来,师兄的内府里先前应该还残留了一些剑骨碎片吧,需要我帮帮忙吗?”

他的手指顺着背脊往下,正准备探入他伤痕累累的内府中让他吃点苦头,却在腰腹侧摸到一条歪歪扭扭早已愈合的旧伤时,动作顿住了。

指尖下的肌肉微微紧绷,牧听舟眨了眨眼,片刻后恍然喟叹。

“师兄,你竟然还留着这处伤口。”

他的杰作

第七章

牧听舟曾经,堕魔时失去意识,曾听说自己在裴应淮身上留下过不少伤口。

有的大,有的小,有的深,有的浅——但都只是听别人说过,自己并未亲眼见到过。

只有这一处,是他唯一一道记得清清楚楚,也是亲手在他身上留下的创口。

不知为何,其他的伤口都被裴应淮自身灵力所治愈,只有这一道,被他保留到了至今。

牧听舟记得很清楚,那是在他及冠那日,发生在次南门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已经被魔气侵扰,精神力不稳,常伴欲裂的头痛,但好在意识还尚清醒。

那一日,他高站在城楼上,身后是漫天烽火,伴随着轰鸣声和惨叫声,脚下是扭曲蔓延的尸山血海,在一片混乱之中,那位年少成名的惊才艳艳的聿珩小少尊来了。

他踏着飞剑,衣袍猎猎,站定在牧听舟的面前,黑瞳紧紧地盯着他,他冷冷开口:“是不是你干的?”

至此一句,就让牧听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是我干的能怎样,不是我干的又能怎样?”

裴应淮眉间紧拧,像是想要辨别他话中的真假。

一整座城现宛若人间炼狱,肆意逃窜的魔气入侵每一个角落,那些无辜平民们根本无处可躲,被魔气侵染的平民没有灵体的防身,更像是个容器,一边无意识的自相残杀,一边又要面临着被魔气撑爆的危险。

牧听舟脸上,身上沾着都是旁人的血,干涸了的深色斑驳地附在外袍上,漆黑的瞳眸中隐约泛着银色的光。

在魔气侵入四肢经脉后,连吐纳呼吸都会变成一种凌迟。

他垂着眸,不想让对面人看见自己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痛楚,只是冷笑一声,倚在墙壁边,支撑起身子:“万鹿山现在,是派少尊过来拿我捉案的?”

裴少尊紧抿唇瓣不想说话,指使着剑气将乱窜的魔气绞杀,转过身想要拉他,被牧听舟退后一步躲了过去。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裴应淮来得算是匆忙,连腰带都没有系得如往常般整洁,甚至手中拿着一柄无名无主的剑。

不由自主的,牧听舟的视线掠过那柄剑时,微微一顿。

没有剑修不喜欢剑,至此一眼,牧听舟就看出这是一柄顶好的剑,只是……凭感觉并不是合适裴应淮。

他只感觉怅然若失,连裴应淮都有了自己的本命灵剑,再看看他,不管多努力,到头来始终一无所有。

裴应淮道:“先随我回宗。”

牧听舟心知那万鹿山那群糟老头子心里怎么想的,这一遭回去就算能逃得了一死,也逃不了背黑锅的准备。

他摇摇头,退后一步。

可裴应淮却执拗道:“你先随我回去,之后的事之后再议。”

他很认真地望着牧听舟,像是要将他的一切看透:“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他顿了顿,而后又添了一句,“师父也不会。”

牧听舟微微失神,但也只是一瞬,在裴应淮身形动的那一刻,他眸光骤凛,却笑了一下:“师兄,不了。”

“我不会回去。”

他像是一只应激的猫,神色警惕地望着裴应淮,浑身上下炸着戳人的毛,眸中深处确实无处可藏的无助与惶恐。

裴应淮心中一刺,而后就是疯狂蔓延至胸口的,无可言说的愤怒。

殊不知,他陡然黑沉的脸色让牧听舟一惊,飞速退后一步,眸光一闪,动作极快——甚至在裴应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腰间别着的剑就被人一把抽出。

裴应淮条件反射地攥住牧听舟的手腕,力道极大,纤细的腕骨在他的手中咔咔作响。

魔气将牧听舟的眼睛染上银光,猩红一片,想也不想直接拔剑刺去。

锋锐的剑光划过裴应淮的腰腹,牧听舟呼吸一窒,嘶哑着嗓子怒喊:“滚开!”

不知是不是牧听舟看上去状态太差,裴应淮沉默半晌,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同一时间,牧听舟也将手中的剑给扔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留下了次南门内的一片狼藉,还有被刺伤的裴应淮。

腰腹的伤口鲜血如注,他却有些怔楞地望着牧听舟离去的背影,直至那抹黑点消失在了视线里。

扒拉手指算一算,这还是第一次牧听舟正面与裴应淮起了冲突。

先前他虽看不惯这人高高在上的态度,但也顶多就是阴阳怪气一番,从未与他大打出手过,更是没见过有谁能在这种情况下伤到他。

牧听舟指尖缓缓摩挲着这道早已愈合的伤口,眉眼含笑,高兴的像是发现糖果的孩子。

裴应淮呼吸渐沉,伸手攥住了他肆意乱钻的手,警告似地喊:“牧延,够了。”

牧听舟懒懒一笑:“诶,这可怎么够,这可是我亲手刻下的杰作,必然要好好欣赏欣赏。”

说着,便微微使力,一把将人推到了床榻上,一只手拎着裴应淮外袍的一角就想往上掀。

牧听舟喉咙微干,一想到自己曾在他身上刻下独有的烙印就觉得心血一阵澎涌。

那可是裴应淮啊。

他垂眸望去,试图将裴应淮的神情尽收眼底。

男人衣袍半敞,露出了精瘦结实的胸膛,他似乎没有料到他的动作这般……大胆,眸光中暗沉一片,隐隐像是又压制着一些牧听舟看不懂的东西,神色一闪而过的错愕让他心底更加愉悦。

——吱呀。

祁萧然推门而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张着嘴巴,目光呆滞地望着床榻上纠缠着的两人,有点怀疑自己应该是看错了。

牧听舟的动作被骤然打断,裴应淮也很快回过神,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翻滚的情绪,他闭了闭眼,同时反手将身上的人推了回去。

牧听舟瞪他一眼:“动什么?”而后面露不善地望向门口:“干嘛?!”

“……”祁萧然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打断了什么,倒抽了一口凉气,但很快将这股震惊压了下去,他语速飞快,“尊上,仙盟的人到了。”

牧听舟一顿,勾起唇角,意义不明地笑着:“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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