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往中原的美人(55)
这样下去,时舟说不定真能为了缇莎,为她所用。
夜间,鎏月屏退了黄桃,只留了缇莎一人守在屋内。
烛光晃动间,鎏月轻声道:“这段时日,你需维持好与时舟的关系。”
“姑娘,奴婢明白的。”缇莎点点头,笑着应声。
“这蛊看来当真是有作用的。”鎏月眯了眯眼,神色意味不明地往榻上靠了靠。
可为何萧屿澈却没什么反应?
“对了。”鎏月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那日说,线人不愿给你解药,你用何法子拿到的?”
缇莎微微一愣,似是有难言之隐一般低下了头,沉默一阵才道:“那线人是个男子,他说若一定要拿解药,就让奴婢用自己的身子去换。”
鎏月眼睫微颤,盯着缇莎看了好一阵:“你,答应了?”
“嗯。”
缇莎点点头,正欲再说些什么,鎏月便急切道:“你怎么这么傻?”
见此,缇莎一愣,眸中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笑着摇摇头,在榻边蹲下,拉住了她的手:“姑娘不必忧心,奴婢无事。”
“当时奴婢假意答应他,令他放松了警惕,这才将他引得与奴婢单独在一起,寻机会那簪子,一把插入了他的脖子。”
说着,缇莎似是在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眸色暗了暗:“我怕他没死透,便又多插了几下,当时到处都是血,而后我将解药收好,清理干净了血迹,将尸体偷偷运出了城,丢到荒林中埋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多耽搁了些时日。”
鎏月静静地垂眸瞧她,那双眼中情绪复杂,有自责,也有心疼。
缇莎分明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为了替她拿到解药,竟不惜杀人,而她先前还以为……
她眼睫微颤,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捋了捋缇莎额间的发丝:“辛苦你了。”
“姑娘,这是奴婢应做的。”缇莎笑了笑,歪着脑袋贴在了她的手心。
鎏月眸色幽暗,抬眸瞧着那不停晃悠着的烛光,许久才喃喃着出声。
“看来苗疆,是当真不能回了。”
第41章 媚蛊天成18
鎏月深吸一口气, 看向缇莎,反握住了她的手, 面上神色极为严肃坚定:“缇莎,那蛇尾明日能磨好吗?”
闻言,缇莎一愣,瞧着她郑重其事的模样,不理解她的注意力为何又转到了蛇尾上,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应道:“嗯,明日晌午,奴婢便给姑娘弄好。”
“好。”
鎏月眼眸暗了暗, 嘴唇微张, 吐出了一口浊气:“不管是解药,还是蚀心蛊的延续性命之法,都不能落下。”
“咱们得做两手打算。”
“嗯!”缇莎点点头笑笑, “奴婢会帮姑娘的!”
“好。”
鎏月浅浅一笑,又随意扯了几句, 便熄灯睡下了。
黑暗中,她睫毛轻轻颤动着,紧闭着双眼, 却无甚困意。
如今缇莎杀了祭司安排的线人,那便是彻底背叛了祭司, 这般想来, 那缇莎便不可能是祭司的人。
就算曾经是,如今也不同了。
那自己先前对缇莎的怀疑, 便也能彻底打消了。
这夜很长, 鎏月也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天色大亮, 已至晌午。
“姑娘醒了?”黄桃守在一旁,笑着伸手将鎏月扶起身,连忙伺候着穿衣梳妆。
待折腾完,午膳也已经在桌面摆好。
鎏月坐到桌边小口吃着,不多时,缇莎便抬脚从屋外走了进来。
“黄桃你去忙吧,姑娘这里有我守着就好。”
见状,黄桃笑着点点头,往外走去,脚步不知怎的都轻快了些许。
鎏月眨眨眼,笑道:“黄桃这几日是有什么高兴事儿吗?”
“兴许吧,她瞧着心情不错。”缇莎应道,随后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极小的瓷瓶,放到的鎏月面前的桌面上,“姑娘,蛇尾已经磨好了,只是剂量不多。”
闻言,鎏月应了一声,随手伸手拿起那个小瓷瓶,轻轻打开了顶上的盖子。
里边儿的粉末只装满了半瓶,瞧着确实不多。
不过,应当是足够用的吧?
鎏月将瓷瓶放好,又随意吃了几口,便吩咐人将膳食撤了下去。
她走到窗边,瞧着外边儿枝头上已舒展开的花瓣,道:“你说,为何蚀心蛊的延续之法,与雌雄双蛊这般相似?”
“雌雄双蛊并无解法,只能用施蛊者的指尖血喂给中蛊者,才能延续其性命,这是单向的控制,而蚀心蛊……”
缇莎眨眨眼,接过话来:“蚀心蛊的延续之法,需要两名同样身中蚀心蛊的人相爱并成婚,才能延续,便也相当于与对方结合交融。”
“这二者一定有所联系。”鎏月眯了眯眼,又道,“蛇尾粉是祭司制蛊的习惯,定会添加。”
“那么,若是让雌雄两只蛊吃下蛇尾粉,再令它们互相啃食,炼成一只新的蛊,那会不会就是蚀心蛊?”
闻言,缇莎微微一愣,蹙眉思索一番,道:“姑娘,奴婢认为可以一试,可奴婢总觉得这法子,似乎少了些什么。”
“少了东西?”鎏月垂下眼眸,目光落在窗台上的那抹绿植上,久久未移开。
始终为得出结论,鎏月叹了一口气,将窗台外的瓷瓶拿了进来,细细查看。
之前鎏云给了她一对雌雄双蛊,她用了一只雄蛊在萧屿澈身上,后来她自己炼制出了一对雌雄双蛊,又用了一只雄蛊在时舟身上。
她如今剩的,便只有两只雌蛊了。
不够,她还得再炼两只雄蛊出来。
这时,门外有侍女轻声禀报:“姑娘,隼穆公子来了。”
鎏月一愣,纠结了片刻,还是抬脚走了出去,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隼穆:“去院子里坐吧。”
闻言,隼穆愣了一下,但还是笑笑,并未说什么。
二人在院内的石桌前坐下,隼穆便问道:“昨日萧屿澈忽然找你,他没有为难你吧?”
“并未,你不必忧心我。”鎏月浅浅笑道。
见此,隼穆松了口气,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了她细嫩白皙脖颈上的一点红痕上。
许是那目光太过惹眼,鎏月注意到了什么,抬手捋了捋自己的青丝,将其放在脖颈侧边遮掩住那痕迹。
“昨日你我二人列出来的药材,我已让石大夫去寻了,他三日后便能送过来。”
隼穆惶然收回目光,点点头:“嗯,那便好。”
鎏月瞧了他一眼,低着头轻声讲出了自己的分析和困惑。
“若要炼制出蚀心蛊,究竟还缺了些什么?”
话音落下,隼穆低头沉吟了片刻:“是血。”
他抬头看向鎏月,神色认真道:“延续雌雄双蛊的法子便是要用施蛊者的指间血,若蚀心蛊当真与雌雄双蛊有所关联,应当也是指尖血。”
鎏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是有理,我怎么就没想到。”
她垂着脑袋,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当即便要回去炼制雄蛊。
瞧着她那兴冲冲的背影,隼穆不知怎的,觉得有些怅然。
他分明应该替她感到开心的。
可一想到她要中下蚀心蛊的对象是旁人,他便说不出的难受。
分明他体内就有蚀心蛊,可她却不愿意,甚至宁愿费一番功夫重新炼制蚀心蛊。
当真不是滋味。
隼穆无声地叹了口气,便也没在多留,起身离开了含香苑。
晚些时候,时舟又来了含香苑寻缇莎说话。
缇莎也并未拒绝他,态度极好,与他谈笑风生。
“若有机会,我带你上街去逛逛。”时舟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