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如练(74)

作者:羞花掠影 阅读记录

“确实麻烦,没有个五六七八天, 你身上的毒是肃清不了, 既然你试了我的药,我也有责任替你解毒, 这几日你且留下来好好配合,我也好做个记录。”佘九仓道。

辛如练此刻倒是乖觉:“但听前辈的。”

纵然她着急奔去三十里外的悦来客栈, 但现在出了这种事,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一边吃着粥暖胃,辛如练一边放空思绪。

六七天,再等上六七天好了。

一个多月都等过来了,再等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

茶漪娘子见她衣服破了,拿出针线开始缝补。

辛如练想说不用麻烦,她磕着碰着也是常有的事,现在补好了说不定待会儿又破了。

然而拗不过茶漪娘子,针线翻飞之际,一朵桃花已经显现在破洞之处。

辛如练盯着那朵桃花看了看,又把目光落到戴着幕篱的茶漪娘子身上。

美妇人在帽裙的遮掩下依旧看不清容貌,但看手下动作很是认真。

“茶漪娘子喜欢桃花?”辛如练试探性地问。

茶漪娘子摇了摇头,手中针线不停,原本五瓣的桃花又变成了六瓣。

赵断鸿凑过来瞧了瞧,并没有因为辛如练没接他的鹌鹑汤而感到尴尬:“桃花?我看怎么像杏花,茶漪娘子绣工真好,我都能闻到花香了!”

他的嘴甜,夸得茶漪娘子直笑。

辛如练也被赵断鸿这一句点醒了。

桃花有五瓣,杏花却有六瓣的,二者看着相似,但还是有本质区别。

是她想多了。

看了好一会儿,辛如练最后只道了一句多谢。

席东月目光在辛如练和茶漪娘子之间转了转,若有所思。

恰在此时,一只黄鹂进入视线。

树梢上的海东青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乘其不备直扑过去。

黄鹂鸟扑棱着翅膀,身体漂移出一个漂亮的曲线,轻松避开。

海东青一击不中,唳啸一声,又掉头向黄鹂攻来。

鹰喙尖长发亮,在巨大体型的碾压下,黄鹂显得分外渺小。

然而无论是战力还是体格看起来完全不占上风的黄鹂,对上海东青时居然一点儿没吃亏,反而逗得踏尘团团转。

海东青深感面子有失,抖了抖翅膀,正要来个致命一击。

结果黄鹂没心思和它继续玩了,一个飞扑落去了席东月肩膀上,还蹭了蹭他的脸颊,示意席东月看踏尘那傻大个。

席东月无奈,轻轻点了点黄鹂的头,向它伸出手。

黄鹂很自觉地把脚伸出去一只,席东月解开它脚上绑的信条,当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信纸。

赵断鸿冷飕飕瞥了一眼席东月,招呼踏尘到身边来:“待会儿我烤黄鹂给你吃。”

席东月淡淡扫了一眼赵断鸿,一回头才发现辛如练正盯着自己肩上的黄鹂看,不由得一笑。

“嫂嫂若是喜欢,东月可以把它赠与嫂嫂解闷逗趣。”

说着,席东月把信纸折了折塞入怀中,伸手勾了勾黄鹂鸟的爪子。

黄鹂很是通人性,顺着他的手跳了下去。

席东月顺势将它搁到辛如练手中,又点了点它的头让它好好表现。

辛如练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席东月塞到怀里的信件,又把目光挪到黄鹂身上。

能把活泼好动的黄鹂训练成信鸽这般乖巧,倒是难得。

伸手轻轻戳了戳黄鹂,辛如练略有些好奇。

倒是不承想这黄鹂鸟不仅不怕生,反而还亲昵蹭了蹭她的手指,一边蹭一边鸣叫。

鸣声清脆,富有音韵。

确实是个会哄人的。

辛如练摸了摸黄鹂,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乡书。”席东月勾唇,“乡书何处达的乡书。”

辛如练抬眸,看向席东月:“所以方才那个便是阁主的乡书?”

席东月笑了笑,没说话,算是默认。

赵断鸿拍了拍海东青,让它也去辛如练那边:“辛将军,我们踏尘也会唱歌,不仅会唱歌,还会跳舞,来,踏尘,走一个!”

踏尘一头黑线,挥着翅膀表示抗议。

你才会唱歌跳舞。

你全家都会唱歌跳舞。

赵断鸿被喂了一嘴土,呸呸直吐:“行行行,你不跳我跳行了吧。”

踏尘白了他一眼。

出息。

在林里待着始终不是个事,深秋夜寒,几人简单吃了早饭,便动身去城里找了一家店落脚。

一连几日,除了佘九仓祛毒做记录外,赵断鸿和席东月都争着抢着在辛如练面前刷好感。

辛如练一如先前,谁的好都不受,谁也不亲近,平日里就只和茶漪娘子相处时间多一些。

茶漪娘子待她也极好,嘘寒问暖,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期间惊鸿和追风也找了来,两匹马在客栈的马厩里谁也看不惯谁。

第七日时下了一场雨,从早到晚,雨势不减,反而越来越大。

佘九仓的治疗也到了收尾阶段,辛如练的经脉恢复得很不错,身体素质也得到了改善。

天刚擦黑,佘九仓就通知辛如练体内余毒已清,明日便可以走了。

然而辛如练一刻也等不得,当即向佘九仓和茶漪娘子道谢告辞,牵了惊鸿就要往宋砚清所在的悦来客栈赶。

当此时,席东月也收到了阁内的加急密信,需要他紧急回客路阁一趟。

风大雨急,赵断鸿本来想劝辛如练明儿再走也不迟,但辛如练听到席东月要走了后更加坚定现在就要去悦来客栈的决定。

什么嫂嫂小叔,席东月说的话她只信三分。

不知道为什么,她更觉得,席东月和宋砚清是一个人。

要搞清楚他到底是谁,今晚是个难得的时机。

只是席东月要去的方向和她正好相反,她要是去追席东月一探究竟,就无法第一时间赶到宋砚清那边。

赵断鸿看出她的顾虑,主动提议道:“我跟着他便是,辛将军你且去做你想做的,切记照顾好自己。”

不仅辛如练对席东月有疑虑,他对这位客路阁阁主也有不少疑惑。

若是能通过这次揭开席东月的真面目,不失为一种方法。

辛如练想了想觉得可行,便和赵断鸿分开行动,他去追席东月,她则去找宋砚清。

赵断鸿到底担心辛如练,把海东青留给了辛如练,让其随行护送。

五人便在当晚于客栈分道扬镳。

佘九仓和茶漪娘子撑着伞在雨中相送,看着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长叹一声。

夜里行路困难,再加上雨天路滑,就更是麻烦。

辛如练驾着惊鸿马一路往东而去,雨势太大,她身上的蓑衣都挡不住,还没走出一里地,衣服便都湿透了。

当下又已入冬,寒风刺骨,被这么一吹,人都要冻僵了。

辛如练仿若未觉,策马淌河,穿林过泥,速度不减,反而越来越快。

雨声噼啪,马蹄杂沓,两相交错纷乱,一时间也分不清是谁的声音盖过了谁。

海东青空中振翅滑翔,尽管雨天飞行对它很不利,但它还是尽量用自己的身体给辛如练挡住一些风雨。

除了赵断鸿,它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拼命的人。

就像它和赵断鸿在战场上第一次遇见她那样。

铮铮傲骨,满身倔强。

一个时辰后,辛如练成功抵达悦来客栈。

此时已是戌时末亥时初,天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风雨中唯有客栈亮着几盏灯。

辛如练翻身下马,脱了蓑衣进店。

掌柜的见有客人,立马迎了上来:“这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说完,掌柜的咦了一声:“夫人可是姓辛?”

辛如练看向他:“你认识我?”

算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到这边来,按理说掌柜的不该认识她才对。

掌柜的哈哈一笑:“宋公子专门嘱咐过,说是你来了直接去天字号找他就行,宋公子还怕我认错,还特意描了一幅丹青给我,看,在这儿呢,我啊,就盼着夫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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