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E后全员火葬场(106)

作者:起跃 阅读记录

每一样都很适合。

华丽又高贵。

“挺好。”

没有哪里不妥。

唯一的不妥,便是她从出生就该这样高贵。

婚服穿好了,接下来要开始梳头了。

若是沈家双亲尚在,今日的头一梳,该由沈家夫人来替沈明酥梳,但人已经不在了,只能略过。

嬷嬷扶着沈明酥坐在了绣墩上,刚拿起梳子,一旁的太子妃忽然道:“等会儿。”

嬷嬷一愣,停了动作。

太子妃缓缓地走到沈明酥身后,透过铜镜看了一眼她,笑着道:“沈家夫人不在了,这里不还有我这个长辈,出嫁的流程不能乱,我来替阿锦梳头。”

没等沈明酥回过神,太子妃已转身接过了嬷嬷手里的金梳。

金色的齿轮轻轻地穿过她如流墨一般的青丝内,慢慢地往下滑去,“一梳梳到头。”

她声音本就柔和,此时放慢了语调,传入耳朵,击在人心坎上,忽然一悸,莫名生出一股悲伤的感情来。

沈明酥怔住,痴痴地看着跟前的铜镜,模糊的光面上,映出两人的身影,身后的太子妃微垂着头,看着她的发丝,半垂的眉眼之间,晕满了柔情,浓浓化不开。

手里的金梳缓缓地,一路落到了发尾,柔顺的碎发从金梳内完全穿过,太子妃才再次抬起手,继续念道:“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四梳金银玉满盆。”

声音如春风,徐徐拂来,带着一股暖意,熏得人眼眶生涩,心口那股道不明说不清的热流,沈明酥只觉得陌生得紧。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情愫,眼眶不知不觉已湿透。

四梳完毕,太子妃轻轻地咽了一下喉咙,含着笑,看向铜镜中那酷似太子的面容,又一字一句地道:“祝阿锦百事谐,体康健,无病又无忧。”

话落,前院忽然升起了一轮烟花,绚丽的火焰落到窗外,一瞬绽放开,屋内的人下意识转头望去。

太子妃的目光却没动,依旧看着铜镜中的姑娘,心中默念:“阿锦,我的孩子,母亲愿你余生再无伤痛,十锦这名字,你配得上。”

总有一日,母亲会让你光鲜地活在这个世上,堂堂正正地被世人接受。

你生来既高贵,不是灾星,也不是没有人要,没人疼的孩子,你的父王和我一样,十七年来,我们每日都在挂念你。

你并非只有一个亲人,你还有我们,你的父亲,你的哥哥,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我们都在等着你归来的那一日。

作者有话说:

二更来了,宝儿们。(没出息的哭了。)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娘娘若是我母亲该多好◎

徇烂的光芒转瞬即逝, 耳边被热闹声充斥,嬷嬷接过了太子妃手里的金梳,开始替她梳头, “奴才要是手重了,沈娘子尽管说。”

沈明酥恍然醒来, 那股陌生的情愫瞬间退去,心口还余有微微的酸胀,轻声道;“多谢娘娘。”

做了一回她母亲。

太子妃没去应她, 退到了一边, 背着灯火,正眺向屋外的烟花,似是并没有在意此事, 也无人察觉到她脸庞上的两行泪。

妆容花费了一个多时辰, 后半夜才收拾好。

剩下的便是头冠, 夜已深,原本个个都打起了瞌睡, 头冠一戴, 众人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慢慢地倒是都醒了。

头冠太华丽, 尤其是那十颗彩珠, 若是哪家得了其中一颗, 都将会成为传家之宝, 如今那头冠上,却有整整十颗, 颗颗浑圆均称, 浅浅的珠辉映在她眉宇间, 隐隐有华光在流动, 今日本就是三白珍珠妆容,面靥、额黄、斜红的位置均贴上了白色的珍珠,淡雅清秀又不失奢华,不仅没有掩去她的艳丽,反而愈发地彰显出了她眉眼自带的冷艳高贵。

众人痴痴地望着。

佛兰哈欠都没了,喃喃出声,“也不知兄长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亏得不是那劳什子荣绣,她险些失去了这般天仙模样的嫂嫂。

沈月摇一直在瞧着,在沈明酥转过头的瞬间,目中里闪过了片刻的惊艳,随后便又是一片茫然,呆呆地瞧着,沉默不语。

“这可是东珠?”佛兰起身走了过去,近距离端详起了她,“也太明亮了,兄长哪儿来的本事,竟能一口气找这么多来。”

太子妃抿着笑。

那十颗彩色的东珠是太子给的封重彦,十全十美,如今如了他的愿,他们的十锦就像这些彩珠一样,光彩照人。

佛兰看完了珠子,再看人,只觉更胜一筹,眼珠子都痴了,“嫂嫂好美。”

沈明酥嘴角上方贴了珍珠,不能做出太大的表情,微微弯了弯唇,适才瞧见她在打瞌睡,轻声道:“困了就去歇息一会儿,不必一直陪着我。”

“不困。”佛兰摇头,“兄长可是指派了任务,要我全程看顾嫂嫂,不能眨眼,何况嫂嫂这么一张脸,我瞧了哪里还睡得着,恨不起立马去拜菩萨,也让我长得好看些。”

一旁嬷嬷笑着道:“三娘子是恨嫁了?”

话音一落,屋内众人一阵轻笑,佛兰脸色泛红,忙退开,回到了自个人的位子上,含糊地回了一声,“我还早呢......”

这翻一闹,众人都精神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一阵,不知不觉便到了天亮。

外面的丫鬟进来,换了一轮新茶。

几人饮完,丫鬟们接着张罗起了早食,新娘子照规矩当日还不能进食,一是怕污了妆,二是怕人有三急,沈明酥坐在床上没出去,太子妃也没走,陪着她一道留在了屋里。

天色已经大亮,屋内的烛火一直没灭,红蜡烧了一半,便换上了新的,灯盏上全是一根一根新蜡。

时下新娘子出嫁,已经不兴盖盖头,头冠前也没有珠子遮挡,只备了一把团扇,新郎来接人了,才会拿在手里挡住面容,此时沈明酥的视线没有受阻,能清晰地看到太子妃的侧脸,一夜未眠,脸上似乎看不出半分疲倦,分明是贵不可攀的人物,却离她如此之近。

“娘娘。”沈明酥忽然唤了一声。

太子妃刚抿了一口气,回头来应她:“嗯?”

“多谢娘娘。”沈明酥有些话早就想说了,轻声道:“母亲从未替我梳过头。”

太子妃握住茶盏的手,微微一颤。

“儿时,都是父亲替我梳的头,他会梳很多花样,尤其擅长编辫子,结实又好看,在外面玩上一天都不会松散。”

沈明酥顿了顿道:“娘娘是第二个替我梳头的人。”

她从不知道何为母爱。

没成想第一个给她这样感情的人,会是赵家的太子妃。

“娘娘高贵,民女一介草民,身份低微,能得来娘娘屡次三番的厚待,已是上天垂怜,民女本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可也不知为何,每回同娘娘相处,都会觉得很安稳,很温暖......”那话虽不该说,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此时不说,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她道:“娘娘若是我母亲该多好......”

她定会愿意教她绣花,教她做各种好吃的,应该还会给她讲许许多多的故事,种一院子的花。

生病了会守在床边照顾她,难受了会把她抱在怀里安抚,高兴了,定会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笑......

月摇的母亲便是这般对她的。

太子妃手里的茶盏终究没有握稳,“哐当——”一声摔得粉碎,外面的嬷嬷听到动静慌乱进来,“娘娘......”

太子妃忙扯唇一笑,那脸色却是一片苍白,“无妨,手滑了一下。”转头看向沈明酥,“吓着阿锦了?”

沈明酥摇头,见她脸色不对,“娘娘烫着了?”

太子妃道,“没事,怪我不仔细。”

嬷嬷赶紧打起了圆场,“岁岁平安,是好兆头。”

屋外的人用完了早食,陆续赶了过来,两人的说话被打断,没再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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