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审判官怀孕后(51)

作者:龙骸 阅读记录

他以往回家,观慈音会坐在那里耐心等他。

今夜却没在。

为什么没在呢?

那个被观慈音今夜抓捕的罪犯,不是在护城河被就地击毙了么?任务完成了还没有回家?去哪里了?

阎玫抬指,他剥掉黑皮手套,剥掉了那个象征今夜被观慈音杀死的罪犯的覆面机甲。

那个罪犯在护城河被就地击毙。

可阎玫没有。

他在九点停止了与观慈音过家家一样的抓捕。

他状若被杀,而后一改身份回了家。

阎玫坐在车里,他像是刚从军方训练场下班就回家的,没有犯罪、没有出轨、没有饮酒、没有抽烟,只乖乖回家的年轻丈夫。

一身干净的黑衣修长挺拔,衬得他愈发英俊。

红发垂下遮住点凶悍眉眼,他的指腹扣住自己的脖子,隔着草草了事缠了几圈的绷带,阴森地想。

观慈音去哪里了?

刺了他的脖子,要把他彻底杀死的妻子,去了哪里?

尽管今夜观慈音对他的杀意,只是因为他进行了伪装,观慈音根本不知道他就是阎玫,观慈音只知道他是一名不肯认罪,又进行越狱的十恶不赦的犯人。

可他依旧觉得不高兴。

观慈音认不出他,还对他大打出手,观慈音一点也不在乎他。

他下了车,在死寂的夜里抬起头,病态地嗅到了一股莲花的香味,这香味抚平了他的愤怒、杀意、不甘,和委屈。

他再度睁眼,朝莲花池走去。

翠绿莲叶的层层叠叠里,观慈音背对着阎玫,他身上未着一物泡在莲花池里,像在沐浴,浓稠温暖的雾气里,他后背雪白而纤细,漂亮的肌肉线条随躯体的放松而显得温柔极了,后颈被抑制贴护住,被水打湿的乌发如蛇垂落水里。

阎玫走了过来,他站在池子边缘,单膝跪下,他不要看观慈音的背影,他要正视观慈音。

观慈音像是有点疲倦,趴在莲花池的边缘,两条胳膊轻轻搭在一起,面颊苍白地挨着自己的手背,闭上了眼。

“慈音。”阎玫喑哑地说。

他脖子还在隐隐作痛。

观慈音温顺抬起脸,他轻轻直起身子,肩颈线都那么盈盈一握,脸上往下滴露水珠,在水里他的皮肤愈发雪白而冷漠。

他没有遮挡自己,对阎玫说:“欢迎回家。”

阎玫没有回答。

观慈音和白天里,阎玫离去之前一样温柔。

观慈音抬起一只手,这只手现在好漂亮,好柔弱,不像在政府大楼外那只攥住匕首朝阎玫脖子狠狠刺去的监察官的手。

观慈音抚摸阎玫的脖子,绷带里还在流血。

“您的脖子怎么受伤了?”观慈音细语道,似担忧。

阎玫快要不认识观慈音了。

他以为观慈音只是一位被他父亲囚困十年丧失自由,又被百般虐待的可怜美人。

今夜一切事实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观慈音手段非常狠,他不柔弱,不可怜,以前他的认知都是假的。

他盯住观慈音,从观慈音的每一丝微表情变化里寻找虚伪的气味。

没有。

于是阎玫偏过头,避开观慈音抚摸他脖子的手。

“回家的路上被蛇咬了一口。”他真假参半道。

阎玫在生气,可白天离家前他还很愉悦。

观慈音不解地想,他的十指扣住瓷砖,从莲花池里跪着爬了出来。

雾气朦胧里,粉色的荷花被湿气打重垂了花枝。

湿润的长发落下来,在银砖铺就的地面上滴落水渍。

观慈音跪坐在阎玫面前。

阎玫的牙尖摩挲一下,眯了眯眼。

“阎玫,我今夜抓到了一名犯人。”观慈音细语道,他像在哄小孩,想让阎玫开心一点。

他抬起阎玫的右手腕,在这男性alpha危险的目光里把一个银戒戴到了阎玫的小指腹上,尺寸没有选好,有些小。

阎玫不解地看着小指上的戒指。

这时他听见了观慈音的声音。

“城主很开心,他给了我六千元,我给你买了一枚戒指,当做新婚礼物。”观慈音说,“阎玫,我很感激你。”

阎玫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了。

“你喜欢吗?”观慈音似乎不好意思了,他避开阎玫的目光,温顺低头,长发遮不住他的躯体。

阎玫把他浑身上下看得一清二楚。

“喜欢。”阎玫低哑道。

可脑海里,观慈音在审讯室说的“我不是因为爱我的丈夫才与他结婚,他有我一定要得到的东西,在那之前,我可以为他奉献我的一切”这句话,如何也挥之不去。

观慈音。

你究竟是谁呢?

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阎玫狠狠攥起手,小指上银戒的冰冷也无法让他继续思索。

观慈音望着阎玫,勾起温柔的笑意。

命啊。

第三十三章

“阎玫, 这个戒指好像买小了,真抱歉。”观慈音蹙眉,像在难过。

他为了买这个戒指非常辛苦, 不仅去黑市抓了犯人, 还将犯人在逃狱途中就地斩杀,这样辛苦了,却还没给阎玫买到尺寸适合的戒指。

“嗯。”阎玫对他心生芥蒂, 冷漠回答。

“你知道吗?我抓的那个犯人非常坏。”观慈音没听出丈夫的冷漠,他喃喃道, 像抱怨。

阎玫语气这才有点人味, 热起来了, 他金瞳微眯, “怎么坏了?”

“他让我抛弃你, 和他在一起。”观慈音披上一件蓝袍, 把身体遮了起来,他抬起蝴蝶袖, 袖子又长又华丽, 挡住他的唇瓣。

“阎玫,他是不是, 很坏?”他问阎玫。

阎玫微扯唇角, “是啊, 敢绿我,的确很坏, 然后呢?他有欺负你吗?”

“没有。”观慈音摇了摇头, “在那之前, 我杀了他,用一把匕首刺进他的脖子, 又用钢刀钉入他的额头。”

“做得好。”阎玫抬指,一袭作战黑衣下胸膛微微起伏,指尖抚摸了观慈音的鬓发,太潮湿了,这位刚沐浴过的美人,身上非常香甜。

“你知道吗?”观慈音温顺地任由阎玫摸他,他的眼尾垂下去,说:“那个犯人带着我跳楼时,我从他的面具下看到了他的眼珠,他和你一样,有一双金色的眼珠。”

“我还以为他就是你呢,可我想啊,阎玫怎么会犯罪呢?阎玫才不会犯罪。”观慈音说。

“我不会犯罪。”阎玫重复道。

“我当然相信你。”观慈音细声细语。

阎玫喉结滑动,被绷带缠住的脖子上,被观慈音一刀刺下的伤还在疼,疼得他兴奋,他死死盯住观慈音的脖子,他喜欢盯着观慈音,在这张脸上他试图窥探出一丝破绽。

观慈音垂下脖子,雪白的后颈被水液湿润,太细了,细得阎玫可以一手折断。

“为什么相信我?”阎玫有点扭捏。

“因为,我的丈夫不能只值六千块呀……太廉价了。”观慈音思索片刻后,才微微一笑。

阎玫愣住了。

观慈音循循善诱,无辜又温柔,“况且,我觉得我家阎玫是个乖孩子,怎么会去犯罪呢,一定不是吧,对不对?”

他停顿一下,蛇眼含笑,“那可是私卖军器的重罪,按照规定,该是A级悬赏人物才对,该值六千万才对,可我却以六千元的廉价价格便接下任务,简直太羞辱那位犯人了,他死了,会不会怨恨我呢?我当初真不该杀他那样狠……那样伟大的犯罪家,竟然被六千元杀死了。”

阎玫愣住了,他被六、千、元三个字狠狠羞辱了,羞辱得直接气冲上头。

妈的……他忽然反应过来,他今晚上竟然只值六千块?他的悬赏价格分明是八位数!

他觉得观慈音真的太会讽刺人了,讲话声音虽然好听得要命,可总绵里森*晚*整*理藏针,又喜欢玩文字游戏。

观慈音到底,有没有认出那个罪犯就是他呢?

认出来的话,阎玫会觉得自家老婆还挺在乎他,竟然能透过层层伪装,知道那个罪犯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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