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审判官怀孕后(82)

作者:龙骸 阅读记录

“无法告诉,那你就是有利所图,你在利用阎玫。”周斯年侧目,不看他。

他却抬起头,像在小心翼翼地辩解。

“利用?骗?骗阎玫么……可您说,我能骗他什么昂贵的东西呢?金钱、地位、权力……这些他的父亲都可以给我,如果我是为了这些才接近他,不是有些奇怪吗?比起他,他的父亲对我而言更有利可图不是么?”观慈音低下眼睫,细声说。

“周先生,我对他的欺骗,不会伤及他本身。”

“不,你会伤他。”周斯年蓦地裁断,侧脸隐匿在锋利的昏光里,露出alpha独有的压迫。

“你是要杀了阎玫,对吗?”

走廊太黑了,又太安静,与此刻一楼大厅一群alpha们嘻嘻哈哈喝酒猜拳的吵闹形成两种鲜明境地。

“杀了……阎玫?”观慈音歪了歪头,“您在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他给了我很好的生活,我很感激他。”

观慈音隐秘在黑暗里,皮肤却如常雪白,他身形太过瘦弱,比大部分omega多了几分病感,可周斯年没有忽略他小臂的肌肉线条,一层薄薄的肌肉清冷贴合纤细的手臂,看似盈盈一握,似乎只是情I趣的引人折虐,但它的力道绝不亚于受过专业训练的alpha。

这omega惯善用刀,尤其见血封喉的环首唐刀。

周斯年注视观慈音,他忽而转过身,正对观慈音,他抬起手指,手指抚摸他自己的另一只手腕上的腕表,才慢慢走向观慈音。

观慈音不愿意和陌生alpha靠得太近,可他没有阻止周斯年的靠近,只柔弱地慢慢后退,木屐踩地无声,袍摆随他的后退晃出蓝色花海般的绮丽,他脚踝微微偏动,停在了这走廊最角落,是墙面与墙面的直角折叠,也是退无可退的危险之地。

周斯年停在他面前,周斯年低下头,他能嗅到观慈音鬓发间湿润的香味,还残留了阎玫的信息素。

观慈音抬起脸,礼貌地望着周斯年,像是不明白周斯年为什么步步逼退他,是要对他说些什么吗?

“阎玫是战士。”周斯年在良久的沉默里主动开了口,像屈尊享贵,可也像轻描淡写的请求,“你不能让他有软肋。”

“软肋?”观慈音唇瓣冷薄,他抬起下巴,喉结滑动一下,凝视周斯年。

周斯年站在走廊,他披着一件及膝白大褂,里面穿着寡淡的黑衬衫与西装裤,通体斯文且禁欲,可他手腕内侧,被腕表盖住的地方却有一道红色的刺青,是正在熊熊燃烧的狼首,这是由阎玫率领的狂欢城最精锐特战部队的成员象征,特战队百战百胜拥有人类至高无上的强大,这个狼首,是荣耀,也是勋章。

“阎玫是狂欢城唯一的希望,没有他,狂欢城早就沦陷了,狂欢城科技不如观音城甚至比不上春夜城,仅有的只是一群年轻力壮的alpha和武器与最贫瘠的土地,哪怕占地面积为三个城市里最广阔的,也无法养活那么多人,狂欢城的贫民太多,一年光饿死的就有几千万人,尸体多得处理不完。”周斯年声音低了下去。

“是阎玫救了狂欢城。”周斯年正视观慈音,他在观慈音这张艳丽的脸上看到了倾听的耐心。

周斯年自顾自道:“他十六岁从军校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后就组织了一只独属他的私人部队,他们不要命地去地面搜寻物资和能源,保证狂欢城的所有人不会因为能源枯竭而死,食物有了保障,可还是没办法活下去,因为狂欢城的等离子保护屏障最为薄弱,遭受异种入侵也最为惨烈,那一任的战场指挥官胆小怕事,每一次的战败都意味着又有了许多尸体,尸体太多了。”

“那时候观音城提出来合作,只要狂欢城愿意交出武器库,他们就会用观音城的技术替狂欢城修建新的保护屏障防止异种入侵。”

“交出武器库?”观慈音问。

他像是不知道这件事。

也是,他当年还被楼遗月关在家里,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在狂欢城和观音城结盟大会上才重新接触这个阔别十年的陌生世界的。

可他知道交出武器库意味着投降,意味着狂欢城的命脉都交给了观音城,观音城会成为狂欢城的新主宰。

观音城当年在强行索要狂欢城的执政权。

“楼遗月当年没有同意,他的儿子在那场联合会议上一拳打上观音城城主的脸。”

周斯年思索一下,补充道:“打掉了七颗牙齿。”

周斯年当时在场。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阎玫,见到狂欢城传说中的少年英雄。

那是四年前了。

周斯年当年只是一个代替家族出席联合会议的学生,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只缩在角落玩魔方。

直到他听见观音城城主被人揍了之后现场爆发的慌乱。

他抬起头,魔方直接吓掉了。

他看到观音城城主身上骑了个身形高瘦的红发少年,少年没有穿西装,穿的不着调的像是痞子的黑背心与工装裤,一截瘦削的腰满是迸发的力量感,他一拳一拳揍上身下老头的脸,在老头的惨叫声和他父亲的制止声里他不悦抬头。

“操你妈!狂欢城凭什么听你的!你个死老头子算个吊?!!”少年尖牙露出,露了狠,他还要打。

“够了!”少年的父亲攥住少年的手腕,不让他继续打了。

少年被他的父亲拽起来面对眼前的所有镁光灯,所有媒体都围着他拍来拍去,还一直问他问题,问他为什么要打观音城城主。

少年的父亲让他给观音城城主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少年怒吼道,声线嘶哑,“狂欢城凭什么要被这么羞辱!”

周斯年当时被人群挤着,他勉强才看到被人群围在最中心的少年。

少年的皮肤在灯光下越发瓷白,恣意又凌厉,他的拳头还在滴血,他收紧五指抹了一把脸上被观音城城主那个死老头挠出来的伤,而后扯了扯黑背心,锁骨劲瘦,胸腔气愤。

他金瞳微眯,挥掉父亲的手后他在全场镁光灯的追随下身形笔直走向演讲台。

台下有他面无表情的父亲,一众喧嚣挠人媒体,以及被打得满脸是血的观音城城主,和西装革履的中年权贵们。

他们对他有畏惧,有惊吓,有失望,也有嘲笑,觉得他不知天高地厚被身为狂欢城城主的父亲宠坏了。

阎玫在全场目光,在华丽肃穆的联合会议台站直了身体,他五指握住话筒,声音铿锵有力,他傲慢又狂妄地宣布他会以独I裁制度垄I断狂欢城的武器库与军权,别人谁敢要,就得先踩过他的尸体。

阎玫死死盯着在场所有人,s级alpha的压迫与威慑已然初具雏形,他沐浴在除他父亲以外的所有人的猜疑和畏惧里,露出了一个笑容,是胜券在握,是野心勃勃。

会议还未结束他就去了狂欢城那时已经被异种彻底占据的战场。

已然成为异种领土,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战士的尸体多的数不清,万里战场满是废墟,异种猖獗尖笑,恐怖而绝望,这如同上天对人类的天罚,却总有人逆流而上。

锋利的大雨瓢泼,电闪雷鸣里阎玫穿上作战服,他不要父亲手上的援兵,只带着自己那可怜巴巴个位数的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兵进了战场。

七天七夜。

他们全活着出来了。

异种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阎玫在观音城和狂欢城所有人的震撼、膜拜、恐惧里走出战场,他半具躯体都被异种的酸性物质腐蚀掉了,英俊的脸腐蚀出森寒白骨,他不捂住脸,张开双臂如世界之王自信又张扬地站在异种堆成的尸体山上,居高临下俯瞰所有人类,身后是一头对月嘶吼的烈火巨狼。

阎玫那年只有十六岁,便一战封神,从无败绩,威名与天赋如阴影永远笼盖浮空三城,那场战役让阎玫从楼遗月手中接过军权,成为一人之下的战场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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