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当娇软o(星际)(65)

作者:白日月 阅读记录

沈嚣昨天踹完盖达后把脚给扭了,晚上没睡好,眼看距离宣讲会还有一个半小时,浑身散发着对亚斯的不满。

“到了会场再睡。”亚斯正在兴头上,“礼堂座位有限,去晚了就没地方坐,你也不想干站三个小时吧。”

那倒是,他脚受了伤,站着还真不一定能撑到宣讲会结束,但他也没那么好糊弄,“我看你是想离原泽近一点吧。”

亚斯被戳中了心事,小卷毛嗖得翘了起来,低着头支吾道:“机会难得嘛。”

沈嚣有些无语,进了礼堂后找了个中间靠边的位置坐下,亚斯还想坐近点,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住,讪讪坐下。

大约半小后,礼堂陆续坐满,没有座位的学生可以到二楼观礼区或是站在座位席后面,又过了没一会儿礼堂就挤满了人。

看到身后的情况,沈嚣突然庆幸自己来得早,要是和那些alpha挤在一块儿沾上了味道,原泽又该嘲讽他了。

到目前为止整个会场的气氛还不算太严肃,但亚斯却一直保持着正襟危坐的样子,两只手紧紧捏成拳放在腿上,大拇指左右抠动着,既紧张又兴奋。

这人对原泽崇拜已经溢于言表了,沈嚣怀疑他是不是被下了蛊,但往周边看了一圈后,发现像亚斯这种情况的人不在少数,那股紧张感差点把他也带进去。

双子星时间9点整,新生宣讲正式开始。

校长致辞和招生汇报冗长且无趣,说的都是些已知信息,包括不仅限于新生人数、招生工作进展汇报和一些没影响的官话,沈嚣听得都犯困,他身后睡着的新生还打起了呼噜,被巡查老师抓住赏了个脑瓜崩,才从睡梦里惊醒。

今年宣讲会重头戏毫无疑问是原泽的演讲,最后一位汇报人下台,沈嚣明显能感觉到周围窃窃私语的讨论声一下子小了不少,亚斯也在抠动手指的基础上加了一项咬嘴唇,连瞳孔都紧缩了起来。

灯光汇聚,透明的玻璃穹顶突然暗了下来,随之浮现的是一片浩瀚星空,联邦星域中的所有星球被刻绘在这片穹顶之上,无数光点汇聚、闪烁,穹顶以恰到好处的速度运动、变换,不会让人产生晕眩,流畅地将星域的壮阔与浩瀚完美呈现在众人眼前。

“联邦星域共有一万三千四百五十二颗恒星,其中能供人生存的行星仅有一千两百六十一颗,而这些行星中能让人抛开面罩生存、真正呼吸到空气的只有四百零八颗。”

伴随着话音和聚光,原泽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演讲台,他身上穿的黑色军装比沈嚣见到的那一件正式很多,帽檐镶着银边,枪灰色的狼头狠厉中又带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凶劲,左胸挂满了他这十二年来的所有荣誉,金银交错、移不开眼。

沈嚣承认有那么一瞬间被吸引住了。

原泽站上发言台,双手撑着台面,他身姿挺拔,戎装又显气势,使得看上去随意的动作里没有一丝懈怠、懒散,反倒有种天生王者的随性与压迫。

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近六十亿的人口被压缩在这四百零八颗星球上,尽管如此,人们的生活也不是绝对安全的,百年前和平法案尚未签订之时,每年在兽潮中丧命的人数占总人口数的千分之一,也就是说有近六百万人因兽潮而死,数字是冰冷的,但数字背后牵动的无数个分崩离析的家庭是鲜活的,那些死去的人可能是父亲母亲,可能是成年不久的孩子,他们的离世对他们的家庭而言是无法治愈的伤痛。”

穹顶星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森白的墓碑,飞鸟归林、尸骨还乡,这是和平法案签订不久后建立的第一座烈士碑林,祭奠那些在兽潮中牺牲的军人。

每年公祭日,无数家庭来到这里,为逝者送上白花,思念与悲痛化成墓园里壮阔的花海,承载着无法对亡灵言说的情感。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联邦挺过了那段最黑暗的岁月,和平法案签订后,‘重墙计划’重启,人们看到了曙光,迎来了安定,我们找到了与异兽抗衡的办法,并将伤亡率逐年降到了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到如今的千万分之一,兽潮不再是威胁人类生存的最大灾祸,但这不代表我们就可以不重视,军人的职责是守护人民的安危,将异兽阻挡在重墙之外,对异兽而言我们是侵略者,对我们而言他们是灾难,战争从未停歇,我们的职责也从未改变。”

原泽说这段话时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在台下学生眼里,他是说到慷慨之处按捺不住情绪,但沈嚣知道,他肯定是背稿子背难受了,这些话太正式,一听就不是他自己写的。

穹顶再次变换,这次所呈现出的景观不再像之前那么平和,形态各异、面目狰狞的异兽占据了整片天空。

坚硬的鳞甲包裹着异兽的外躯,他们或站立、或趴伏、或翱翔,种群不同,行动方式和攻击方式也呈现着一定差异化,天空中时不时略过的鸟兽相当于他们的眼睛,异兽有独属于他们的交流方式,人类一直在解析却没能破译其中的奥秘。

穹顶上正播放着某一场战役的录像,异兽同样生有智慧,虽然比不上人类,但它们也懂得合作布局,此时人类军队在观察它们的动向,而它们同样也在试探人类。

就僵持的气氛来看,异兽似乎并不可怕,它们只是比寻常动物高大一些、多了一层盔甲和戾气,但当它们张开爪子、露出獠牙时,在场所有新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沈嚣。

异兽唯一的致命点在喉骨,因此为了保护喉咙,他们进化出了杀伤力巨大的口器,能在躯体受到桎梏时,用四排数不清的尖牙吞下攻击,口器一直裂到耳后根,耳侧的鳞片下藏着尖锐的触手,可以抵挡正面袭来的攻击。

为了能有效炸开触手的防控,军队机甲配备的量子武器也更新到了第21代,近距离轰炸可以完美破开异兽的防御,但异兽也不是傻子,站在原地任人宰割,它们的速度和身体灵活度并不低于机甲,因此每场特大受潮都是一场鏖战。

横飞的血肉和断裂的触手胶粘在一起,流淌出了蓝色血液铺满了整片山林,远远看去像一锅女巫的浓汤,只是画面都能感受到那股扑面的恶臭。

看一眼,San值狂掉,看两眼,Sam值清零。

沈嚣身边的亚斯明显有些坐不住了,一边拍胸脯,一边死咬嘴唇,生怕闹出一些不雅的事情,在会场上丢脸。

能进军校的新生在入学前多少都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他们是要上战场的战士,职责要求他们必须克服对异兽的恐惧,全身心投入到战斗去,但大数人即使做好了准备,也很难不被这当头一棒吓到。

何况穹顶还自带VR效果,异兽的吐沫星子喷出来,还有人要伸手擦一擦,满地狼藉的血池起到的劝退作用就更强了。

沈嚣除了胃有点翻腾外,没有太多感觉,联邦现在的作战系统已经相当完备了,覆盖全星球的监测系统可以检测异兽的动向和兽潮强弱,虽然不能百分百检测到位,但也足够制定出完备的作战方案。

而在他那个年代,因为缺乏对兽潮的准确预测,每年死去的小队不计其数,没有人为他们立碑,也没有人记得他们,数字代号是冰冷的,基地中时刻有“新人”准备接替‘他们’的位置,这对所有猎杀者而言都是无解的死循环。

或许是反应太过平淡,一道惊讶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沈嚣顺着方向看去,冷不丁对上自己的便宜老公的视线,下意识比了个中指,这是他最近学的,表示愤怒和鄙夷的方式。

果不其然,原泽看到他的动作后,额头上的青筋肉眼可见地跳动了一下,气息也不像刚刚那么沉稳,有种生气的趋势。

沈嚣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嘴角勾起挑衅的笑容,那样子要多坏有多坏,和三七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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