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憨妃嫔宫斗上位记+番外(375)

作者:秋风瑟瑟抖 阅读记录

女子眉眼平和,手执毛笔一笔一划在纸上抄写佛经,远远瞧去,犹如一幅沉静清雅之画。

一本佛经抄完,女子将笔放下,接过身边宫女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嘴角缓缓牵起,丹凤眼一瞬没了柔和沉静,变得明艳起来。

她亲启朱唇:“不必再去探了,就听父亲大人的,本宫静候佳音便好。”

“是。”

“表哥那头,还是没有消息?”

“没有。”宫女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也好,下去吧。”

宫中的眼线被清了不少,也算正常,何况多事之秋,一动不如一静。

女子没有多想,将人挥退,笑意盈盈地拿起刚抄好的佛经端详,看着看着,心思却飘向了远处。

可如今的她已经学会了不急,她什么都不必做,只需静静等着,她想要的自然会来。

还有一个大好的消息,她的身子经过多年调养,已适孕,又有秘药在手,她只需想个法子……

此事她殿里的人都不知道,她信不过。

女子舒出一口郁气,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连带头疼都好久不曾发作了。

这名女子,正是沉寂已久的薛贵妃。

自那日之后,她在宫里的眼线被清除不少,索性还有从前投诚之人不曾背叛。

那日回到殿里,她头疼欲裂,狠狠砸了一通,心中怒火悲愤难以宣泄,差些病倒,幸得父亲宽慰。

父亲不愧是父亲,她在宫中经营多年都难以企及,因父亲来的消息,她才能宽下心来沉住气。

这些日子华庆殿静悄悄的,薛贵妃未踏出殿门一步,行事十分低调,对外称修身养病之中,避不见客。

她轻轻笑了笑,将佛经优雅放下,款款地走出书房。

帘子打下,扬起的风吹起佛经的一角,纸上的小楷隽秀雅致,仔细看去每字的收尾之处,暗藏凌厉之势。

后宫之中,暗流悄无声息的涌动着,阴谋诡计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国子监外,善学广场。

莲沐苏依旧端坐阖眼,静静沉思,一上午过去了,还是这样一副镇定的模样,丝毫没有动笔的意思。

善学广场外最早来的人早熬不住了散去,新看热闹的人又一波一波地来,善学广场这一场重考,京中已经传遍,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一波波来,看到莲沐苏毫无动静的模样,觉得无趣,又一波波的走。

只是后头来的,大姑娘小媳妇大婶儿明显多了许多,她们都是听说这重考的考生俊得很,慕名看热闹来的。

读书人也都听说了出的是何题,每个新来的都是一致的动作,走过来,挤进去,站着看了看,再无奈地摇摇头,又挤出去,到了人群外围再长叹一声,三三两两惋惜地走。

太难了,这实在太难了,太原府的解元完了,长得清风明月一般又如何,能与秦祭酒论道又如何,上头出的题,压根就没想让人过,唉。

可惜了,这么好的人,太可惜了,唉……

书斋二层,范公背着手站起来走来走去的,又看看窗外的人,还是没动静,忍不住道:“怎还不动笔?莫非老朽出的题太难了?”

所谓关心则乱,他从起先的得意洋洋,渐渐变成了现下的焦躁。

其余众人睨了一眼,都没有吭声,这话只能范公自己说,他们可不好说,看透不说透,就算心里这么想也得憋着。

秦祭酒早已找个借口溜走了,没有在这里。

众人里,只得丰连年有所反应,他耿直地呲笑了一声,难不难这老东西不知?

题不难,谁拿到这个字都能洋洋洒洒写一大篇,难就难在有那么多圣人先贤写的圣言做比较,在圣人先贤面前,谁写不黯然失色?

这老东西摆明了要为难人!

范公看他一眼,懒得和他计较,心急如焚,又坐下来,端起茶盏要喝,才惊觉已一肚子茶水。

改题之时,他只想着看看这跛子考生如何实现心中的“公”,看看人配不配得上他的另眼相看,并非有意为难,他可不希望朝中错失一个栋梁之才。

他这把年纪了,老糊涂是应当的,谁知万岁爷也不阻止他。

想到这里,范公坐立不安:“老朽不求别的,他若能写出个一二三来,甭管如何,这门生老朽都认了。”

可别再折磨他了,好歹动一动啊,他年纪大了,受不住啊。

丰连年耻笑出声:“出题的是范公,着急的也是范公,您都这把年纪了,还没个后生有定力,还是莫要收什么门生了,免得误人子弟。”

范公心焦火燎的,懒得理这言语,他坐不住了:“不成,老朽还是下去看看。”

当即起身走去。

丰连年倒了杯茶,又悠悠开口道:“范公莫不是以为下去看看,便能弥补吧?”

范公脚步一停,吹了吹胡子,又忍下了,冷哼一声,不管他,还是要下楼去。

丰连年端起茶盏,喝之前长叹一声:“这跛子考生真是流年不利,被迫重考也就罢了,还遇到这般的考题,被这么多百姓围观能定下心来已实属不易,如今不过沉下心来理清思路,想将心中所想凝聚精华以求破题,连这有人都看不过眼想去打断,真是可悲可叹,可怜至极啊。”

说着啜了一口茶。

范公抬起的脚放不下去了,又缩了回来。

丰竖子说的不错,他不能去。

想了想,范公走回来,一屁股坐到丰连年面前,装模作样撸了撸胡须,慢条斯理开口道:“丰大人方才那话何解?与老朽说一说罢。”

他如今是当局者迷,听一听丰竖子的分析也好。

丰连年放下茶盏,脸别过一边不去看人,冷淡地道:“不敢不敢,本官怎敢在范公面前卖弄?”

老东西也有今天,哼。

第500章

范公凑过去,声音亲热了几分:“丰大人,在朝中,除了万岁爷,就数你的眼光毒辣,最有识人之明,怎算是卖弄?你就与老朽说一说吧?”

丰连年心中妥帖了,要不是他自知教不了这门生,才不会跟这老东西多废话。

他指了指底下的人:“范公可见过此子与秦祭酒论道?”

范公一顿,他有没有见过,丰连年这竖子不是最清楚?这问的什么话啊。

他憋着气道:“却是未曾。”

若不是这竖子拦着他,他当初就能见到了!

“难怪范公如此担忧,原是未曾见过。”丰连年舒爽了,他就是故意这么问,要戳人心窝的。

其余大臣各自对视一眼,都走了过来,纷纷问道连慕跟秦祭酒论道的情形。

这事京中读书人传得神乎其神的,他们都知道,却没见过的,秦祭酒这人在他们刚到时候又借口告辞了,也没地儿问去。

范公也顾不得计较了,侧耳倾听。

丰连年这才对着众人娓娓道来,将他那日所见所闻一一说出,把他见到的秦祭酒和莲沐苏在崇文坛上所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最后,他感叹道:“本官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人,年纪轻轻便能如此沉稳从容自若,看事极为透彻,对圣贤先哲之道参透甚深,却非一味遵从,自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与秦祭酒论道毫不落下风。”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尤其范公听得不断点头赞许。

丰连年感叹完,惆怅地起身:“范公您就放心吧,以本官所见,此子才华横溢,旁人做不到之事,不代表此子做不到,您不必自扰,且看着吧,本官先行一步了,诸位大人,告辞。”

越说越惆怅,越说越舍不得放手,还是眼不见为好。

他起身朝着楼梯走去。

范公听了丰连年的话,心中一颗大石头落下来了。

他朝窗外看去,越看莲沐苏越是中意,暗道此子样貌才品样样上佳,只左足微跛美中不足,却也不影响美玉散发光彩,除了当门生外,倒是当女婿的好人选,可惜他范家年纪相仿的女孩都已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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