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惹人(69)
阳光折进窗内,细细的光束里浮尘游离,莫无忧手半遮在脑门上,地府还有阳光?
紧接着,感觉到胸前的刺痛,他手摁在伤处摸了摸,一张脸沉下来。
被耍了!
明琴正在廊下懒洋洋晒着太阳,听闻内官来报,莫无忧醒了,又砸了药碗砸了羹粥,在发脾气。
明琴挥挥手,“先晾着他,叫他砸吧,不必管。”
内官:“这事王爷挺看重的,若是出了差子……”
明琴瞪过来,“那你自己去勾?”
内官被堵的吞了吞口水,舔着脸认错,哄了好几句才道:“这件事事关重要,若真出了差子,你我都不好交代,娘子心中还是有个成算才好。”
明琴:“你只管先叫他发着脾气,再去找个脸生,看着呆的小太监,冒充他那边的人,夜里给他送个‘毒酒’过去。”
她就不信,十次八次的整下来莫无忧还能再想死。
内官:“这能行?”
明琴轻轻拍拍自己肚子,心里有了好主意,“放心吧,本花魁保准叫他咬着牙也不敢再去死。”
第50章 耀玲珑
晃人眼的虚白光束漫天铺散下来, 折进窗牖内,借着半透的光亮,储司寒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小姑娘睡的正香, 脑袋埋在他脖颈, 规律的呼吸喷在他胸口,薄薄的一层细麻被喷的微微潮湿, 贴在身上让人微微发痒。
额头上一撮呆毛翘着,眼睫闭的紧紧的, 一只腿不老实的翘在他月要上,一只手抱着他的腰肢,小小的一只, 又轻又香。
更乖了。
醒着的她活泼可爱, 睡着的她更乖了,怎么会有人睡像也这样乖。
难以想象,她父母养这样一个小呆瓜得多好玩。
他忍不住往后轻轻挪了挪,指尖描她饱满的额头,描她眼睛的轮廓, 鼻子, 烟粉的唇瓣,大小薄厚都恰到好处, 显的嘟嘟的,红红的,鲜嫩的像六月枝头的樱桃, 滋味更是旖旎奇妙, 每一处都长在他心尖上。
睡的迷糊的小姑娘不满意抱枕跑了,腿蹭了蹭, 不满的朝他怀里蹭了蹭,像抱了个小猫似的,他勾唇。
外头,主子少见的晚起,张宝带头歪靠着柱子打盹,下头几个小内官有样学样的打着盹,只剩海棠树上不知名的鸟雀瞪着眼睛觑巡虫子,一串脚步声响起,鸟儿惊的扑腾着翅膀飞走。
寻影问:“王爷呢?有军情。”
张宝就醒了,揉揉眼睛,看一眼日晷,辰时一刻,“可急?”
“不算太急。”寻影道。
张宝:“那你先去珥房等着,王爷醒了老奴叫内官去叫你。”
寻影就诧异,“王爷还没醒?时辰已经不早了。”这可是从未出现过的事。
张宝耸耸肩,笑的暧昧,“等你娶了媳妇就懂了,这时辰不算晚。”
寻影低头十分宝贝的摸了摸剑:“女人影响我练箭。”
张宝从鼻腔里喷出轻蔑笑意,上一个有这种想法的是王爷,昨儿个闹到半夜。
等寻影娶了媳妇,他非要笑话一番不可!
张宝靠过去,勾着寻影的肩,打了个呵欠,“走,去珥房,王爷怕是要到睡中午。”
寻影:“这不可能。”
张宝:“老奴跟你打赌,你输了给老奴一百两,老奴输了给你二百两。”
二百两,又可以买一柄上好的剑了,寻影:“一言为定。”
张宝手伸出来:“掏钱吧。”
话音落下,门上传来一声低沉的声,“进来伺候。”
张宝:“!”怪道人家是王爷!
张宝推开门进去,储司寒已经大步出了内室,不耐的揉着眉心,冰冷的凉意从脚底心起,张宝莫名心就一虚,腿都发软。
“王爷--”
储司寒展开双臂,微微仰起脖颈,垂下眼帘:“替本王更完衣自己领罚去。”
“唉。”
张宝起身,繁复罗衣,蹀躞带,冠冕,绶佩,张宝又跪下来,将衣摆也垂直拉一拉一一抚平好,总算穿戴齐整,没有一丝折痕。
“她醒了去前殿告知本王。”
储司寒拿了手杖,留下这句话跨出门槛。
宋知枝这一觉依旧睡到中午,打着呵欠醒过来,宫人不敢耽搁,第一时间跑去前殿,彼时储司寒正立在沙盘前,除了寻影,还有卫松和几名武将,皆是为了百济军队在购买精铁之事。
内官在储司寒耳边耳语几乎,储司寒将棋子插回去,“百济地形复杂,山野毒瘴多,你们议,拟个章程出来。”
撩了这句话,他带头先走了。
战术才议一半,卫松自不愿离开,问寻影:“是朝廷有异动?王爷走的这样匆忙。”
寻影:“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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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第一时间掀了帐子伺候她宋知枝洗漱。
“我自己来吧。”宋知枝偏头避开温热的帕子,手撑在床上下床,另一个宫娥跪在她腿边拿着罗袜,宋知枝也表示要自己来。
青儿和那宫娥就一道跪下来,“娘子,可是我等伺候的不好?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您说,我们改。”
“不是啊,”宋知枝很是不解,“你们挺好的,我就是想自己做,我不能自己做吗?”
青儿:“奴没有想限制娘子的意思。”
“你们起来吧,不用跪我,给我梳头发就行。”
宋知枝的头发又长又密,她总是梳不好,拿了罗袜自己穿上,洗漱好,又去衣柜里找了自己宫娥的衣裳来穿,梳了个简单的发誓,只耳上选了一对珍珠珥珰,青儿和梳妆发的姑姑皆是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手杖点在地砖,储司寒一只脚跨过门槛就听见一声:“有没有避子汤,给我一碗?”
青儿和姑姑惊的对视,不知要怎么回答。
张总管只说要好好伺候娘子,娘子要什么就给什么,可子嗣问题是大事,不是她们能决定的。
宋知枝没听见回答,边带着珥珰边回头,“怎么了?”
青儿带头跪下来,“娘子,王爷没吩咐过,便是允许您孕育,您的身份,早有子嗣傍身才好。”
姑姑:“是啊娘子,子嗣是您给自己挣前程最好的法子。”
这些话,昨日在院子里,姜梨杳香等人就已经说过,宋知枝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了,我不生,你们给我拿避子汤过来。”
青儿和姑姑不为所动,听见一声不高不低的醇厚声音:“娘子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你们都需满足。”
宋知枝目光往外看去,就看见储司寒拄着手杖,逆着的光影再他身上笼出虚白的光。
“王爷。”
她下意识从绣凳上起身,迈开步子朝他跑过去。
储司寒上下看她一眼,不动声色的扫过翠绿的宫娥衣裳,转身吩咐穆让:“拿本王的对牌,去宣袁太医过来,务必调配一副服娘子身子的避子汤。”
只有几位熟悉储司寒的人才知道,他这是动怒了。
宋知枝却是不知的,只觉得王爷对他真好,“也不用那么麻烦,就照着方子配一副就可以了。”
“用膳。”
储司寒落了句,转过身,大步朝膳厅走过去。
宫人陆续摆满丰富的菜品,宋知枝才拿起筷子,廊下宫娥的请安声整齐响起,是梅太妃来了,宋知枝捏着筷子的手莫名一紧。
“你去里头待着。”储司寒下巴指了指屏风,宋知枝就搁了筷著去了屏风后头。
梅太妃扶着孙姑姑,漫不经心进来,就看见偌大的案几上,储司寒坐在主位上用膳,一个小内官在布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