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埋毛!+番外(9)

作者:短歌在途 阅读记录

在大白怪物一声高过一声的追不到追不到中,小黑鼠忍无可忍,将它逼到角落。大白怪物盯着石子,确定无路可走,金眸一沉,就在小黑鼠以为这家伙会缴械投降时。

爪子一落,居然妄自动用灵气,咔擦一声拍碎小黑鼠的石子。

“哈哈哈哈哈!你输了。”

“?”

大白怪物理直气壮:“这叫孤注一掷、破釜沉舟、武力反击!”

小黑鼠:“……”

教完了区字棋,教六子冲、对角棋。

这些棋种一个赛一个简单,大白怪物玩得废寝忘食,揪着小黑鼠玩完这样玩那样,为了让小黑鼠陪它玩,别说抱尾巴睡觉,就是抱着它睡觉也成。

对于这种好事,小黑鼠很有分寸地谢拒不受。于是,它得到大白怪物友好的表示——让它两步棋。

六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小黑鼠算得很准,这天,在它们正好下完第五局棋,即便故意赢了大白怪物,它也没有急慌慌地张罗着要再来一局。

来了。

时间到了。

小黑鼠看着大白怪物端坐着身子,神色平淡,身后的尾巴安安静静垂放着。

“你可以走了,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

小黑鼠摇头。

“不要动,上次我给你说的话还记得吧?”

小黑鼠点头:“吱。”

记得。

大白怪物身上微淡的灵气开始浅浅聚拢,它将灵气从皮毛慢慢移到爪尖,避开从体内经脉走,以免激起锁妖链封印。

这次的大白怪物没有冷嘲热讽,在爪尖抵到小黑鼠额心时,它静静地平视着这只小耗子。

“绝灵海百年一次灵潮,每次都会引得周遭数里内万物不得安宁。我灵气有限,仅能送你回到岸边,剩下的路还需你自己走。”

“回去后离此处远点。”说到这里,大白怪物顿住,小黑鼠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野生黑鼠,寿命不过短短几年,遭遇了百年一次的灵潮已是不幸,又怎会再遇第二次?

温暖的灵气从头笼罩到尾,如薄茧般团团裹住小黑鼠。

但没有第一次的新奇,也没有即将要出去的欣喜。

小黑鼠没有隐藏地紧紧攫住近在咫尺的金眸。大白怪物过得浑浑噩噩,算不准时间。

所以小黑鼠一点点地掐算着,这一刻它当真如活在阴暗里的老鼠,生出些见不得光的晦暗。

最后六日,它故意教大白怪物更多好玩的东西。还恶意地不经意告诉大白怪物,说还有许多好玩的棋种。除了下棋,它们还能玩跳格子,或者以圈为壶,以石子为箭,一起玩投壶。

大白怪物很想玩,明里暗里、软的硬的,要求了不知多少次。但小黑鼠总不教它,当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告诉它时间还长,下次再教。

一直拖到现在。

小黑鼠在等,看大白怪物究竟会不会故意骗它,故意往后拖延时间。

但没有。

不仅没有,几乎是在它灵气够的那一刻,直接说了出来。

小黑鼠身子一卸,无声地叹了口气,在锁链轻晃声中抓住大白怪物的爪尖。

“别乱动。”

顶着大白怪物凝重不满的目光,小黑鼠:“吱。”

“什么?!”大白怪物呆住。

“吱。”

我不走了。

小黑鼠指向一旁排排画的各种棋格:“吱吱。”

刚才你赢了四局,我赢了一局,没下过你,所以先不走了。

第8章 别伤心嘛

嗒。

颤动的锁链归于平静,灵气轰然而散。

大白怪物眨眼,它说:“灵气散了,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它很是勉为其难道:“既然这样,我就勉强再留你几天吧。”

语气要多嫌弃有多嫌弃,如果忽视身后那弯成了一个大大问号的尾巴的话。

“还愣着干什么?不是想嬴我吗?”

小黑鼠叹了声气,认命地抱起碎石子。

看得出来大白怪物还是有点良心的。在发现五子棋小黑鼠无论如何赢不了自己后,它体贴地换成区字棋,在换了区字棋后仍旧赢不了,它就挨个换了遍。

“你好笨。”

以往至少每样两个回合,得下了七八局的大白怪物这次只坚持了四局,就已经困得不行,最后一局的时候甚至都抱不起碎石子。

想来是方才动用了不少灵气的原因。

它软成一团盘在地上,金眸半睁不开的:“我都这么让着你了,你怎么才赢一局啊?”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小黑鼠一个激灵。

还没等它想好怎么装傻充愣,大白怪物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直接闭上眼,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瞎想。”

“一只话都不会说的小耗子能有多聪明?”

“再说了。”声音到这里已经低不可闻:“这里有什么好的?傻子才会不想走。”

再后面,大白怪物呢喃了几声就彻底睡熟了。

小黑鼠松了口气,一颗一颗地收拾地上乱七八糟的碎石子,不然凭大白怪物这个睡姿,指不定等会儿就撞到其中某块上面。

全部堆放在角落后,小黑鼠来到大白怪物旁边,看着睡没睡相的大白怪物,小黑鼠以它为点,第一次格外细致地扫过这阴暗潮湿的洞穴每一处。

最后,它回到洞穴边上,坐下静静透过蓝色结界看外面黝黑死寂的海底。

这里没有蓝天白云没有日月星辰更没有山水草木和食物,更甚至没有一个活物。小黑鼠先待在热闹繁华的市井,吃过许多珍馐美味,即便之后去了山野,但山野有蝴蝶、鸟雀、夏蝉、数不尽的香甜野果。

怎么看,外面都比这里好千倍万倍。

其实尽管这次留下来,它未来依旧有无数次机会可以离开。只要等大白怪物恢复灵气,只要它开口,以大白怪物的性子,还是会立马送它走。

但小黑鼠隐隐觉得,它好像没办法这么心安理得离开了。

向来冷静沉稳的小黑鼠难得有些烦躁地双手托腮。

一个理智的声音告诉它,留在这里没用。

不如趁才十几日,大白怪物对它依赖不深时,尽早抽身各回各处,这样对谁都好。

毕竟不论大白怪物能暖身子阻止挨饿的灵气,还是大白怪物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的身子,还有那日能让巨海从中分成两半,将大白怪物关在这里的坏人,更或者那两条锁住大白怪物奇奇怪怪的链子。

它从未见过听过也惹不起,留在这里根本帮不上忙。

但想到大白怪物吃着再平常不过的半个野果子陡然亮了的金眸。想到它走后,大白怪物面对空无一声,死寂黑暗到能逼疯鼠的洞穴。无聊时只能抱着碎石子磨爪子,或者实在闲来无事,独自抱着石子分饰两角自己与自己下棋。

若它没有阴差阳错掉进来,或者在刚掉进来时那人没有出现逼得大白怪物受伤,它被及时扔了出去,大白怪物说不定还能一直忍耐。

最可怕不是生生渴死,而是给荒漠烈阳下踽踽独行的赶路人半口水,无法解渴,却更让人痛不欲生。

这一辈子的气,好像都要在这里叹光了。

*

大白怪物这一觉睡了十几个时辰,一醒来,伸懒腰的时候发现自己尾巴上长了只黑老鼠。

“你干什么?”

小黑鼠可怜巴巴地抬头:“吱。”

大白怪物鄙夷:“冷冷冷,你就知道冷,怎么不争点气多长些毛啊?”

说完,它送了丝灵气给小黑鼠,尾巴却没从小黑鼠怀里抽出来。

“起来,下棋了。就你这棋艺,不多练练一时半会儿可别想赢过我。”

“吱吱。”

“不下棋?”

小黑鼠拢了一簇大白怪物碾碎的石子粉末,细细摊平,随后爪子在上面轻勾作画。

大白怪物偏着个脑袋,耳朵毛抵在小黑鼠的耳朵上,痒得小黑鼠耳朵情不自禁发颤:“你画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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