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缚+番外(14)

作者:君翊 阅读记录

先帝大成已铸,又子嗣单薄,足以当大势的李承也算是众望所归。燕王虽已回皇城,可他这个弟弟自小便对皇位无意,唯爱书籍礼乐之余,所求不同,所以他们兄弟二人也算和乐。

金殿之上。

今日是燕王回上京修整之后的第一次上朝,一袭官服加身,更添丰神俊朗,诸大臣上朝之前便一一前来奉承,对其赞叹不已。燕临安只向他投了一眼,眼神漠然,似在说——也不过尔尔。

“若无他事,今日便自行退朝。”

“燕将军烦请到御书房等我,我还有话要问。”

诸大臣“是,微臣告退。”

燕临安“是,陛下。”

大殿人都退了个干净,燕临安独自一人去了御书房,他脚步轻快,还哼着小曲儿。

朱红色宫墙林立,偶有禽鸟掠过,碎枝惊落枝头。

御书房内精致的小金炉子里燃着龙涎香,青烟如丝如缕……李承坐在主位,看着折子正心不在焉。

这燕临安,回回都教朕好等。

第11章 再装试试

遥听远处有动静传来,李承将手中折子放于桌案,敛了神色正襟危坐,他轻捏着指腹,深情里透着几分疲惫。

燕临安抬腿进来,向他叩拜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你要是真把朕放在眼里,便不会唤你十次里面得让朕等你八次。”

燕临安面色依旧镇静,微微欠身,“陛下恕罪,臣今日迟来,原是要为陛下献上一件礼物。”

“进来吧。”他一声令下,一位侍从带了一个鸟笼进来。

李承素来爱好花鸟鱼虫,对比很是好奇,他接过笼子,语气有些震颤。

“这是……,这是辩哥?”

“回陛下,正是。不过此鸟非比寻常,不仅会唱小曲,会弹舌,还会玩花球,会跳圈,十分聪明机灵,学习能力还强。”

“臣行兵雍州,得此宝贝,念及陛下喜好,便想着献给陛下。”

“好,朕知你有心。来人,给朕为它打造一个顶级的鸟笼。”

几人携了鸟笼带了下去,毕恭毕敬向李承和燕临安行礼。

“是,陛下,奴才领命。”

人既远,李承才又把视线落到了燕临安头上,他微微愣神片刻,抬袖拿了茶盏呡了一口茶,回甘醇厚。

“刑场与汝阳王那边……”

“回陛下,刑场之事臣已追查得差不多,回头我登上奏折详细为您道来。其实只是汝阳王世子过来开的一场玩笑罢了,替我们杀了死刑犯,还让我们陪他练了练箭头的准度。”

他忽又敛了神色,“现下汝阳王嚣张日盛,朝廷不可不防。今时是来刑场撒野,说不定哪日,就到朝堂撒野了。”

“朕明白,而今朝廷国库富足,百姓和乐,边境安宁。这些存在的隐患朕也时时不敢忘怀,不过还好有你在。”

“骁勇善战的神威大将军只要握住兵马粮草这些紧头,朕也可以稍稍宽心了。”

“臣幸不辱命。”

“成了,回去吧。”

“是陛下,微臣告退。”

出宫这一路上,赵浔都在惋惜他家公子方才舍弃的那只鹦鹉,那可是很稀有的,那只鹦鹉不知有多聪明,他还喂了好几次都要养出感情了,可恨呐。

“公子,那鹦鹉……”

燕临安偏眼看他,戏谑道,“怎么,你不舍得,那你去给陛下要去吧。”

“小的哪敢啊。”

他用劲儿敲打了一下他的头,“好了,你家公子我又不是个傻的,不会白给的。”

枣红车轿在宫墙外已等候多时,桑宁昨夜睡得辛苦,便在轿中短寐。

燕临安卷起衣摆,掀了轿帘,啧啧一声,“呦,谁家的馋猫跑我轿子里睡觉了?”

桑宁猛然睁眼,“你回来了——我都打了好几个盹儿了。”

燕临安冲她伸出右手,“外面正落寒酥,要看吗?”

“要看。”

桑宁提了披风下来,被扶下车后,燕临安愈发驾轻就熟地给她系上披风。

“赵浔——”

“是,公子。”赵浔踩着小碎步飞过来,随时听候差遣。

“拿个手炉来。”

“得嘞。”

“来了公子,给 手炉。”

桑宁一手抱了手炉,暖意上身,一手伸出来想接着点寒酥,不过也接不到什么,毕竟她的手太热了一碰到便融化了。

两人就这般并肩向前走着,一片岁月静好。

“朝中一切可安好?”

“嗯,没什么大事。”

“我有些怕,哪天若朝廷又要你出征迎战,那时我怕是日日夜夜都放不下心了。”

“不用担心,我可是神威大将军,厉害的狠,回去我把我的捷报整理好全部送你,保你安睡,可好?”

桑宁颔首,后又觉出不对,“你少时便驰骋沙场,捷报怕是比我的软枕还要厚,我如何睡得?”

燕临安一把两人扣在怀里,软乎乎的氅衣绒毛进了嘴,她暗暗张开嘴朝外吐了吐。

“你干嘛,这可是大街上成何体统?”

燕临安将她的氅衣从往下带了带,露出她的全脸出来,他摩挲了几下,触感滑腻得让他爱不释手,又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诶呀,痛。”

“你说错了,我不叫成何,我也不提桶,你看这不是错了吗?”

“哼,你还是跟少时一模一样,嘴上好胜的很,而且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啊啊啊,我好难受啊。”燕临安突然面色狰狞,比吃酸葡萄那时还要甚。

桑宁从他怀里出来,忙问他情况,“你怎么样啊,是不舒服吗,哪里不欺负?”

燕临安眨了眨眼,垂睨下来看向她手里的手炉,“它——烫着我了。”

桑宁得知被他戏耍,脸上变得微红,是被他气的,怎么能如此欺骗她,用自己身体开玩笑,害她白白担心一场。

她不想理他,几步落下狠狠地往前迈,将人甩在身后。

燕临安循着她走出来的步子,尽管雪地里这条路上的脚印已经斑驳杂乱了,但是他还是可以一眼认出属于桑宁的那一串。

“阿宁,等等我。”

“我就开个玩笑嘛,你别不理我。”

“我再也不用自己的身体跟你开玩笑了。”

“你理理我……”

耳闻目睹了:这一切的赵浔在一旁清了清自己的耳朵,“这公子……这么幼稚的吗?”

*

“王爷?”

在远处角落的李砚修看不真切,不过他认得两人的相处方式还如从前一般逗嘴打闹。就是他没想到两人如今都要成年了却还跟小时候一样心性,不过却也是好事。

“王爷?”蝶衣已唤了他好些遍了,他却一直目视前方,若有所思。

“嗯,回府,我们且先查查那个人。”

“是。”

正要转身,他在雪地上捡到了一副手帕——淡紫色绣了栀子花,还有“宁”字落款。

他浅浅勾起唇角,“果然,跟小时候一般无二。”

他将手帕妥善放好,沉声唤过来车轿,缓缓回程。

“大小姐,可消气了?”

“没,我没生气。”

燕临安将人带去了奇珍阁,她不感兴趣,又带她去了鼓乐坊,她此番倒是进去了,结果坐在一架琴前,用了极为大的指力随意撩拨,不成曲调,声音亦是呕哑嘲哳难以入耳。

一旁的店家一脸忧愁,甚是担心这位姑娘把她的琴给弹坏,不过燕临安有眼力见,他差了赵浔提前把钱给人付上了。

这下店家何止高兴啊,在一旁连连给桑宁鼓掌喝彩,燕临安看这店家心烦,让赵浔把人给领走了。

“这位公子,我弹的可好?”

燕临安使劲鼓了鼓掌,“甚好,如听仙乐耳暂明。琴给你买了,以后想怎么弹怎么弹。”

“好。”

出了鼓乐坊,雪已落尽,阴云有些许退却,泄了缕缕阳光出来。

桑宁摸索着氅衣的系结,“其实,我刚刚并不只是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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