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他还在捅我刀子(56)

作者:耳杳 阅读记录

“至于再后来,我也不太清楚,打听过后也就听说是她被卖到那烟花之地,好在当天就被雪厌那小子赎回去了,没丢了清白。

“那小子救了月白,我自然是感激他的,他们俩在一起我自然也无话可说。当时为了不给颜姑娘添麻烦,我就自己去刺客组织接任务,谁知道莫名其妙就接到了那小子。那我妹夫我能去动他吗?要他真死了,月白以后怎么办?我就算再看那小子不顺眼我也不会让我亲妹妹守活寡啊。”

阎月璃现在已经是喝醉了,什么都往外说,也不管什么别的。

“然后,嗝……然后我就去有走个过场,顺便见见月白。月白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我要刺杀那小子,当天就守门口等着我呢……

“我看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呢?我都已经准备离开了啊,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说着,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哭腔,“那小子偏偏在那个时候进入特殊时期,我就看着那小子提着剑就冲向了月白,要我怎么袖手旁观,难不成看着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把我的亲妹妹杀了吗?我也想只拦住他,可那臭小子偏偏不知道收敛,还不是对着我动手,径直往月白那儿冲,偏偏从月白的角度看不出问题。我能怎么办,最后也只是把他的妖丹抽出。

“结果妖丹抽出了我才发现,那小子已经半只脚踏进魔了,若是当时便将妖丹放回去,那小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入魔了,到时候他要是再对月白动手怎么办?”

祁水穷看着眼前这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不是在酒里加了真言草,他恐怕也不会相信这些。

“听清楚了吗?”他视线落在阎月璃身上,话却不是对她说的。

房门外,那个无数个故事的主角,怀中抱着那个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她当然听清楚了,听的一清二楚,是她几十年来不曾知道的真相。此刻她才真正明白,原来自己从来没有被抛弃,她的姐姐没有抛弃她,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她,她的姐姐还是爱她的,还是爱她的姐姐啊。

怀中的小白狗,故事男主角,静静地听着一切,他什么都能听懂,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知道自己做过的错事。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是阎白几十年后第一次哭,应当是的吧。

她没有回答祁水穷,转身离开了。

“楼主。”

阎月璃笑着看向祁水穷,眼角却是带着泪的。

祁水穷看向她,没说话。

阎月璃也没在意这些,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掌心摊开,一颗妖丹出现在掌心,那正是被她抽走的,雪厌的妖丹。

她看着祁水穷,道,“楼主,这个,是雪厌,就是月白怀里的那只小白狗的妖丹,里面掺杂的所有魔息我都洗干净了,从此以为,雪厌那个狗崽子,不,应该是狼崽子,他再不会入魔了。鲛人一族不会堕魔,月白就是一辈子也不会入魔的,这下雪厌也不会堕魔了,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她们,然后,还请楼主帮我照顾好月白,我知道你是好人……”她说着,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布偶放到桌上。

“刚才不还想着杀我吗?怎么这下又说我是好人了?”

“开个玩笑嘛。颜姑娘早就和我介绍了。她和我说……”

“月璃,你看,这是我的孩子,是不是特别好看。他啊,可是被称为天之骄子的,却偏偏不幸运。不过啊,他现在又变得幸运了,不会被人欺负了,我真的好开心。”

祁颜说着,眼角一颗泪珠落了下来。

阎月璃静静看着,问道,“颜姑娘很想他?”

祁颜没说话,却是证实了她的想法,“既然颜姑娘想他,就去见他,我可以去帮颜姑娘找他。”

祁颜只是笑了笑,“不了,他现在过的很好,他有他的事,我也有我的事,我不去找他,你也不用帮我找他,各自好好生活就好了。”

阎月璃眼里满是光说道:“我也不知道颜姑娘有什么事要忙,但还是希望楼主日后千万护着颜姑娘。她是神,高高在上的神,至于为什么沦落尘俗,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一定是她有什么任务要完成,这才来到这肮脏的尘俗。总之,她会是我的神,永远的神。

“我不好意思再求我的神,但你是神的孩子,我想再不要脸求一次你,一定,一定帮我护好月白。可以吗?”

良久,房间没谁也没有说话,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祁水穷看着阎月璃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答应对方的下一瞬会发生什么,一时竟是不想答应。

可是,如果自己不答应,接下来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吗?似乎不会。

祁水穷看着阎月璃的眼睛,淡声道,“好,我答应你。”

阎月璃唇角微微弯起,“谢谢。”话音落下,是一道刺眼的白光,眼前的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桌上的布偶,和祁水穷手中的妖丹。

翌日清晨,阎白和往常一样,抱着小白狗走进那间屋子,或者说那是书房。

阎白坐在软垫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正在这时,祁水穷走了进来,直直走到阎白对面坐下。“昨晚都听清楚了吧。”

“嗯。”阎白声音淡淡地,听不出什么情绪。

祁水穷唇角依旧挂着笑,拿出一个盒子推到阎白身前。

阎白挑了下眉问道,“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阎白双手放到桌上,怀里的小白狗也顺势跳到桌上,盯着那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盒子。

盒子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不过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小物件罢了。阎白也并不期待里面会装着什么好东西,随意地将盒子打开。

一颗妖丹被人规规矩矩放在里面,妖丹上没有一丝杂质,更别说什么魔族的气息。

阎白将妖丹拿出来在手上把玩,轻轻笑出声,眉间似乎微微蹙起,“这是阿厌的妖丹吗?”

“嗯,这是她临走时给你留的。”

“她回去了?”

祁水穷看着阎白的眼睛,没有一丝犹豫,“嗯,回去了,毕竟和我之间的误会没了,也没必要留下。对了,还有这个,”他说着,走到一旁书架上拿下一个布偶,正是昨晚的那个布偶,他将布偶放到桌上,“这个也是她给你留的。”

“哈哈,这个布偶好丑啊。”阎白笑了笑戳着布偶的脑袋,“这么丑,应该就是她自己做的了,这么些年了,做的布偶还是这么丑。”

祁水穷淡淡应了声,给她倒了杯茶,“可能是挺丑的吧。”

阎白冲他笑了笑,“什么可能嘛,就是丑啊。”说着接过茶杯,一口清茶入喉,味道似是甜腻腻的。“楼主,你也茶里放糖了?这么甜。”

祁水穷摊了摊手,笑着,又似是无奈,“对啊,你也知道,我比较喜欢甜食嘛。”

“算了,我回屋去喝吧,顺便,让你下午能见见阿厌的模样。”

祁水穷点了点头,“去吧,我也挺期待的。”

阎白嘴角挂着笑,起身抱着狗,拿着妖丹,以及那个丑娃娃回了房间。

“咔——嗒”一声,门被人关上。

阎白靠在门后,头深深低着,豆大的泪珠滴砸在手中那个破布娃娃上。她靠在门上,一时间只觉浑身无力,顺着门板滑到地上。

雪厌被她紧紧抱在怀里,“阿厌,姐姐走了,她又不要我了。”

她的声音近乎哽咽,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豆大的泪珠不停往地上砸。

喉间发出一声呜咽,与周围安静的空气格格不入。她惊恐地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可喉间的呜咽声似乎还在继续,她只能一口死死咬住手掌,极力压制住自己的那几不可闻的呜咽声,直到咬痕的地方渗血。喉间似乎堵着一口气,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几乎窒息。

泪珠一滴滴砸落在地板上,耳边响起“啪嗒啪嗒”的响声,雪厌站在身侧,前爪碰了碰她的手,想安慰。喉间似乎想说很多,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即便他能说话,似乎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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