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太子后嫁给他弟+番外(17)

作者:窃腰 阅读记录

盛媗摸摸卫思思的脑袋:“你也很好看。”她抬眼,对卫南霜几人说,“兴陵的骑装真漂亮,花团锦簇的。”

卫南霜说:“虽说人靠衣装,但你穿这身骑装是真的好看。”

卫思思就喜欢五颜六色的东西,就算是只羽毛花哨些的鸟,她也能夸一句好看,盛媗没把她的话当真,但卫南霜夸她夸得很认真,盛媗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南霜姐姐也很好看。”盛媗说。

卫南霜笑了一下,看了看旁边的卫衍和卫稷:“你们不觉得吗,平时不明显,但换了骑装就格外显出媗妹妹不一样,她多英气啊,好像天生就该穿着这身衣裳似的。”

“的确是。”卫稷也说,“兴陵的姑娘多娇弱内敛,穿不出媗妹妹这股英气。”

卫衍没说话,在卫稷说话的时候又扫量了盛媗一眼。

小姑娘换上这身衣裳很有当年的影子,但也只是影子而已,如今到底长大了,学会谦虚了,譬如刚才卫南霜夸她,如果换了以前,她一定仰着下巴眼睛恨不能长到天上去,骄傲自负地说一句“那是当然”。

“卫襄呢?”卫南霜问,四下张望了一圈,“四弟跑得倒是快,真应该把他抓回来,亏得他自夸英姿卓绝,很该让他看看媗妹妹,省得他成日这么自负。”

“三姐姐,我们去骑马吧!”卫思思也待不住了,卫南霜的话刚说完,她就去拽她的手要去骑马。

几个人一起往马厩走,盛媗一边走一边看草场上骑马的人,走了一段后她步子渐渐慢了,最后几乎要停下。

卫南霜察觉,回头看她:“怎么了媗妹妹?”

盛媗赶忙追了两步,但两步过后再次慢了下来:“我昨晚没睡好,有点累,要不我今天先不骑马了,我歇一歇吧。”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卫南霜钳着卫思思停下,“可能是围帐住的不习惯,我陪你去歇着吧。”

卫南霜作势要往回走,盛媗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在围帐附近坐着就成,你们不用管我。”

卫思思看着两个人说话,脚下还在用力往马厩的方向使劲。

卫稷看卫衍也停下了,探询地看了他一眼,卫衍没动,卫稷就明白了,转头叫卫南霜,低声说:“走吧,没事,有长兄陪着媗妹妹。”

卫南霜睁大眼睛去看卫衍,但卫衍没看她,下一刻,她就被卫思思拽着走了,走的时候她还是颇为担心地说了一句:“我们就在附近,有事叫流苏找我们。”

“知道了,放心吧。”盛媗应,卫衍停在她前头三五步的位置,没有跟着卫南霜和卫稷一起走,盛媗看着他。

“看不出来你没睡好。”卫衍说。

“嗯?”盛媗愣了一下,卫衍不仅没走,又折回来了。

盛媗其实看卫衍没走,就已经想到上次他说要带她见太子的事,难道这么快就要去见太子了?这会儿太子不是应该在马场吗?

盛媗迂回了一下,问:“世子哥哥不去骑马吗?”

“守你。”卫衍晏然自若地吐出两个字来。

盛媗:“……”

“你很久没骑过马了?”卫衍问。

盛媗的目光不自觉看向草场上骑马的人,思绪随着卫衍的话有点飘忽。

“是啊……”她应。

兴陵的皇家林场再大,也比不上边关辽阔无边,在边关的草原上打马飞奔的时候,人会有种“世间无处不可去”的自由无惧的感觉,仿佛红尘尽消,要超脱出尘去。

不过,她倒也不是嫌这里的场子小,而是很多人都在骑马,千金小姐也好,世家公子也罢,还个个骑术稀疏,她若参与进去,定会引得很多人瞩目。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兴陵恨不得找个壳子背着,不想这么高调,免得招惹是非。

“你真的不想去玩一会儿么?”卫衍问。

是骑马,不是玩,怎么说的她像卫思思那种小鬼头似的,盛媗心里纠正,嘴上只说:“世子哥哥呢,你也真的不去玩一会儿吗?”

她刻意加重了“玩”这个字的话音。

卫衍失笑:“我骑术不佳,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卫衍说这话的时候,清凌凌的眸子含笑看向她,越是这样温和清湛的眼神,被看着的人越能在其中窥见自己的欲望或恐惧。

盛媗窥见了自己的恐惧。

更准确的说,是愧疚。

初见卫衍,是宣德十七年的秋天,皇帝带着卫国公等一干重臣微服私访至沧州关阳郡。盛媗那时候离了云安城,正好也到了更靠近前线的潢武县,在庆城看望自己的父亲。

盛媗那时只八岁,性子极是霸道要强,从兴陵来庆城的公子哥们儿聚在一块儿议论她,说她好好一个姑娘家举止打扮假小子似的,低俗市井,粗鄙不堪,这些话被盛媗知道,气得不行。

从兴陵来了许多人,过了几天不知谁提议说要赛马,盛媗决意借此机会教训教训那些屁用没有、只敢背后嚼舌的小白脸公子们。

少年人的赛马没大人参与,盛媗一个姑娘,骑的马却是大人才会骑的成年烈马,她穿一身红衣骑装——衣裳是她翻箱倒柜特意找出来的,就这么一件够花哨的——雄赳赳一登场就给了世家公子们一个下马威。

“我一个,挑你们一群。”盛媗拽着缰绳昂着头,居高临下看着入场的少年们。

小白脸们本事大不大盛媗不知道,反正气性挺大,一听她下战书,立马叽哩哇啦一人朝她放了一句狠话,但人太多,叽叽喳喳捣了麻雀窝似的乱喊,她一句也没听清。

莺歌燕舞养出来的小公子们,骑术哪里比得上马背上长大的盛媗,眼看谁也不是她的对手,在她折返的时候,小白脸们自发地分成了两拨,一拨本就落后的破罐子破摔组成一个阵型,围着她将她困住,另一拨人趁这时候赶超她。

盛媗怒火中烧,这些兴陵来的小白脸本事不大,心眼倒多!

好在她也不笨,要比混,世家子怎么能混得过假小子?

盛媗目光一扫,视线里扫到一个极清瘦的少年,他长得极好看,但骑术却很烂。

盛媗一甩鞭子,长鞭长了眼睛似的飞出去,准确无误地缠在了清瘦少年的身上,盛媗这时候还有心思去打量那少年的神色,本想看他惊慌失措,但意外的,他只皱了皱眉,好像这样的情形司空见惯。

盛媗没工夫多想,手腕本能地一收,那清瘦少年被她长鞭卷落,登时在空中撞落一大片的人。

阵型被冲散,盛媗一拽缰绳,烈马打了个响鼻前蹄飞踏,纵跃出去。

最后,盛媗还是赢了。

她在终点等着少年们陆陆续续过来,那清瘦少年走在最后,不知是哪家的金贵公子,周围围了一大帮奴仆担惊受怕地问这问那。

盛媗只看了两眼,嫌弃地移开了目光,她骑在高头大马上,挽着手里的长鞭说:“我说了,我一个可以挑你们一群。”她倨傲地扬了扬头,神色分外嚣张,“我赢了。”

“你胜之不武!”有人喊。

“噗!”盛媗“噗嗤”一声笑出声,“难道你们围困我就很光明正大吗?”

盛媗目光一转,看向已经走近的清瘦少年:“呵,弱得跟个小鸡崽子似的,你们这些兴陵来的大少爷还真是出息,养尊处优就罢了,背后说人倒厉害,可正儿八经比的时候,却没一个顶用的,啧,羞不羞?”

那清瘦少年仰头看着她,脸上没有一点气愤或羞恼的表情,有的只是漠然。

盛媗那时候不知道那少年就是卫衍,也是后来才知道,小卫衍自小身体羸弱,是打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弱症。

她那个时候,是真的混账啊。

卫衍的骑术,也是真一般啊。

盛媗收回思绪,悄悄瞟了卫衍一眼。他说自己骑术不佳,想来是真的没什么长进。

或许,兴陵城的轻歌曼舞,与边关的扬鞭跃马踏黄沙,注定是不相合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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