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太子后嫁给他弟+番外(39)

作者:窃腰 阅读记录

盛媗心里刚燃起来的一点小小的希望,一下子又破灭了。

她一时间郁闷得连哭的心情都没有了,卫衍根本不是来帮她的,他是来捉弄她的才对!

盛媗这时候正难过得不行,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了脸上,卫衍看出来,她没把他的话当真,但卫衍并不急于解释什么,因为他知道,她已经无路可走。

不管她的心里怎么想,到最后,她都会试一试,因为她从来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哪怕是看起来完全不可能的办法,她也一定会尝试。

卫衍不作声,慢条斯理地帮她把脸上可怜巴巴的眼泪鼻涕都擦干净。

换在之前,盛媗会躲开,乖顺却倔强地接过帕子,说要自己来,但今天她没躲。

反正她已经退婚了,反正她要离开兴陵了,卫衍帮她擦个眼泪,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盛媗由着卫衍帮她擦泪,瓮声瓮气地说:“谢谢。”

卫衍“嗯”了声,曲指碰了碰她白皙娇嫩的脸颊,他一碰她,她长长的低垂着的睫羽就颤了颤,像翩然将飞的蝶。

卫衍眸色深了深,收回手:“想通了就来找我。”他嗓音低哑地道,“你还有时间。”

*

雨已经下了两日,渐成连绵之势。

阴沉的天色压得人越发心情郁郁,流苏推了房门,收拾了自己脸上怏怏的神色,这才进内室。

“姑娘,该起了,已经辰——”流苏身形一滞,榻上竟没人?

雨势还很大的时候,盛媗就冒雨出了门,这会子撑伞站在鹤山院门外,定了好一会儿了。

鹤山院的门大开着,卫衍大概猜到她最后会来,所以一直在等她。

盛媗一手抱着十四,一手撑着伞,到底进了院子。

玄风和玄羽似乎都不在,盛媗一路到了内院,看见卫衍站在檐下。

断线珠子似的雨滴连成一片朦胧的雨幕,他在那头,垂着眼,玉冠束着的长发披垂着,露出一截宽阔的肩,显得清冷又孤拔。

“世子哥哥……”盛媗小声叫他。

声音被雨声淹没,几不可闻,卫衍却抬起了头。

卫衍看见盛媗怀里抱着的小狐狸,漆黑的瞳仁动了动,但没说什么,他转过身往屋里走:“进来吧。”

盛媗赶紧跟进去。

十四对鹤山院很熟悉,盛媗放下它去玩了,自己跟着卫衍进去内室。

卫衍的内室隔了两间,卫衍在外间的榻椅上坐下,指了指屋里一张凳子,示意盛媗也坐。

盛媗莫名有些紧张,坐下去后脊背挺得特别直,仿佛马上要接受什么人的检阅。

卫衍低低笑了声,笑音轻缓:“别紧张。”

“不、不紧张……”盛媗立马道,说完发现自己打了个磕绊,苦恼地皱了一下眉。

卫衍越发笑得深,沉沉的笑音从胸腔里逸出,他笑了一会儿,收起了唇角的弧度:“想好了?”

“嗯。”盛媗因被他笑了,已经羞得低下了头,听见他问,也只小声的“嗯”了一声。

“那便抬起头来,看着我。”卫衍道,语气并不重,但不容抗拒。

盛媗深吸了一口气,只好抬起头来。

卫衍问:“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端王留下你么。”

盛媗点点头:“知道。”

“你知道?”卫衍挑了一下眉,有点意外。

盛媗的声音又低下去,脸上烫了起来:“勾、勾引他……”

可不是得勾引吗,她离京迫在眉睫,没时间让她去和端王讲大道理,也没时间让她去和端王培养真感情,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投怀送抱。

要是端王看中了她,一定会留她在兴陵。

卫衍睨着面前一脸仿佛要去上刀山下火海的小姑娘,心里泛起些奇异的感受,倒不是什么志得意满,或是什么春风得意,相反,他有点不忍。

他在这世上活了二十一年,不曾在意过任何事、任何人,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躯壳里装着的,全是漠然。

直到她出现的那一天,他才觉得活在这世上,似乎还是有些趣事的。

他于名利无所求,于权位无所欲,唯一想要的,只是这点“有趣”。

现在,就要得到了,他却突然不忍起来。

卫衍轻咳了一声:“你若觉得勾引不好,或许可以换个词。”

“什么词?”

“攻陷。”卫衍一脸正色道,“你攻陷端王。”

盛媗:“……”

谢谢啊,请问有区别吗?

盛媗整理了一下情绪:“那端王殿下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情之一字,何来定准。”卫衍笑了笑,“但我可以教你如何亲近他。”

盛媗想了想,点了点头。

在鹤山院待了将近一天,盛媗连午饭都是在鹤山院用的,堪称“求知若渴”,等到离开的时候,她没带走十四。

盛媗道:“我还不一定能留在兴陵,十四还是托付给世子哥哥照顾吧,万一要回沧州,它这样娇贵,还是留在兴陵享福的好,就先让它在这里住着,省得我突然走了,它不习惯。”

盛媗说这话的时候没避着十四,小狐狸仿佛能听懂,立马跑到盛媗脚下,绕着她的腿嘤嘤嘤地叫,还用毛茸茸的爪子轻轻地碰她,想让她抱。

“看来它只认你。”卫衍垂目看着地上撒娇的白狐。

盛媗有点为难,她蹲下身,一边摸十四的脑袋,一边细声细语地哄它:“如果端王殿下真肯让我留下,我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继续住在国公府,我藏在端王府,总不能也带着你呀,世子哥哥说端王殿下不喜欢小动物的。”

小狐狸好像听不懂这复杂的话了,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还是坚持用小爪子轻轻地扒拉她。

盛媗还在犹豫,小狐狸急了,一下子跳起来,稳稳跳到盛媗膝上扑进她怀里,白白的两只爪子挂在她胸前,不肯撒手了。

这下盛媗没法子了,只好又将十四带了回去。

接下来两日,盛媗每天都去鹤山院,一待就是一整日。

六月十五,盛媗要启程回沧州了。

雨已经下了四五日,到盛媗走的这一天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柳氏道:“雨这样大,晚两日等雨停了再启程吧。”

盛媗却执意要走,和众人道别之后,盛媗和流苏就上了马车,启程回沧州。

盛媗在马车里闭着眼,十四挨着她睡着,一人一狐都没一点声音,流苏话多,难得今日也安静,不敢说话吵扰。

流苏挪到马车边上,将车帘掀开一点缝隙,看外头飞逝的风景,眼底全是留恋。

她不是留恋兴陵的繁华,而是一旦回去沧州,回到云安城,姑娘就又要被人欺负了。

姑娘不是受欺负的性子,可“欺负”她的人,是那些老弱妇孺,她们的儿子、丈夫、父亲,都是跟着大公子上了战场一去不回,她们发泄的怨恨和痛苦,姑娘只能默默承受。

流苏想到之前在云安城的日子,心里难受极了,悄悄红了眼。

“流苏。”盛媗忽然唤她。

“姑娘……”流苏赶忙放下帘子,飞快地眨了几下眼,将沁出的泪眨干,这才回头。

好在马车内昏暗,看不太清,盛媗没察觉。

盛媗道:“不出城了,我们去端王府。”

“什、什么……”流苏愣了愣,去端王府?

“对,”盛媗轻轻地叹了口气,“去端王府。”

马车在端王府的大门外停下。

端王性子阴沉孤僻,他的府邸独占了一整条巷子,周围连个邻居都没有,没人敢挨着他住,天又在下雨,巷子里阴嗖嗖的,流苏下了马车,看着高大肃寂的端王府大门,打了个寒颤。

盛媗却是从容,上前叩了门。

很快,大门被人从里头打开,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门房打量了盛媗一番:“今日王爷没交代有人来啊,您是……”

来过的几位皇子或大人,门房都认得,盛媗他却是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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